如今能帮到郁云霁,他是开心的。
郁云霁轻叹一口气:“还是要多谢你,只是我如今还有政务在身,先入宫一趟,若是王夫醒了,还请云公子告知于我。”
云梦泽俯身一礼,再抬头时,她的身影已然不在。
半月堂。
孤启死死盯着来人,咬牙道:“殿下呢?”
他嗓音有些干涩,看着云梦泽急声道。
云梦泽淡然的看着他,微微摇头道:“稍安勿躁,你如今大病初愈,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殿下若是知晓了,定然会对你失望的。”
“……我问你,殿下呢?”孤启攥紧了被角。
他警惕的看着眼前人,心中愈发的不安。
他昏睡了几日,这几日云梦泽究竟对殿下做了什么,梦中他分明听到郁云霁在唤她,可睁开眼,为何是云梦泽这张伪善的脸。
“殿下去处理公务了,”云梦泽面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王夫未免太无情,斯玉好歹也照顾了你三日,你非但不感谢,还如此咄咄逼人。”
“是你。”孤启急促的喘息着。
所以在他昏迷的时候,云梦泽日日都来府上,来见他的殿下。
看着他挂着笑意的俊脸,孤启又急又气。
郁云霁被他蒙骗了,云梦泽根本不是什么高雅温和之人,这些都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都是他为了让殿下注意到他,才做出这幅善解人意的样子的。
他真想当即下床揭开云梦泽伪善的面纱,让郁云霁看个清楚。
他已经醒了有一会了,可含玉说什么都不许他下床,如今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他强撑着身子,踩上了木屐,朝着云梦泽踉跄而去。
他素有凶名在外,如今朝着他疾步而来,云梦泽自然小心的避开,顺势将横架上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肩上:“既然醒了,便出去走走吧。”
还没有羞辱他,反倒被云梦泽趁机搭上了披风,孤启怒声道:“怎么,如今轮得到你来使唤本殿了吗?”
“我原打听到了殿下的意思,既然你不愿,那便算了。”
说罢,云梦泽转身欲走。
“等等。”
孤启唤住他,面上阴晴不定。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孤启,等着他的答复。
云梦泽算定了,只要提及郁云霁,孤启的态度就能软化,他其实心中待郁云霁还是有意的。
孤启攫着他,随即扯出一抹冷笑:“好啊,最好你口中的话句句属实,否则……”
云梦泽没有理会他的威胁,笑着打断:“那便走吧。”
正值春日,百花盛开。
王府的春日不同街上,颜色更多更艳些,什么稀奇的花都有。
但孤启无心赏花。
“殿下心中有我,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的讨好殿下。”孤启率先道。
云梦泽笑脸上微微诧异:“竟是如此吗,若是殿下心中有你,你又何必惊慌,王夫还是莫要自欺欺人的好。”
“云梦泽,你莫要以为我不敢拿你如何。”孤启压着怒气道。
“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云梦泽对此不置可否:“殿下贵为王夫,而我再不济,也是定国公府长公子,菡王殿下若是有心于那个位子,可是少不了定国公府的助力的,难道王夫提供不出什么,却还要扰乱殿下的计划吗?”
孤启冷然:“那也由不得你来置喙。”
他定然不会为郁云霁拖后腿的,只要郁云霁想,他便帮她清除所有的障碍。
哪怕是豁出这条命。
“既然王夫固执己见,那便不要再商讨此事了,”云梦泽收起了笑意,“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你我,皆会被殿下厌弃。”
不等孤启反驳,一旁的小屋传来响动,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像是谁不小心绊了一跤,又匆匆藏起。
这人究竟在此处藏匿窥听两人谈话了多时,无人知晓。
“谁。”孤启警觉的看着小厨房,眸中杀意不加掩饰。
云梦泽亦是冷然看向那间不起眼的小屋。
幽朝男子不得干政,方才两人所谈的政事如果落到有心人的耳朵,不仅仅是遭到郁云霁厌弃那般简单。
甚至会丢了性命。
“还不滚出来?”孤启厉声道。
小屋黑洞洞的,他不知里面藏匿的究竟是何人,可一旦被告发,这件事便不是小事,郁云霁兴许更为厌烦他。
如今郁云霁已然动了让他改嫁的心思,倘若他再不安分守己,等这些事传到郁云霁的耳中,他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后果,即便她再温和。
想到这个可能性,孤启手心寒凉一片。
他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小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孤启死死的盯着这那片黑暗, 想等这人一露头,便立即派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下人杖刑。
小屋内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个貌美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