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她是打内心恐惧的。
王蔓云刚刚的话让她明白自己那句后妈不是好东西要是被人做文章,她爸估计还真保不住她。
带着极致的恐惧,深一脚,浅一脚,吴君兰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各种后果的猜想,越想就越害怕,越想就越惊恐,脸也惨白得像鬼一样难看。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家门被推开,刚刷完碗的许梅从厨房门看了过来,然后惊呼道:“兰兰,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妈说,妈去找他算账!”
她还以为是朱正毅欺负了女儿。
毕竟女儿出门也是因为相亲对象的事。
“妈,没……没人欺负我,没人……没人。”吴君兰不敢把自己闯的祸告诉母亲,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房间,被子一捂,就把自己蜷成团。
女儿的样子太反常,许梅不信没什么事。
洗了手,她赶紧进女儿的房间追问起来。
被逼得急了,吴君兰只能把自己找王蔓云麻烦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许梅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他们当原配妻子的,确实是不喜欢给人当后妈的人,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不是亲生的,谁能毫无保留对别人生的孩子好。
五根手指还各有长短,就算是亲生的,圣人也不一定能做到一视同仁。
吴君兰见母亲没有理解深意,只能把王蔓云警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这下许梅听懂了。
脸色顿时跟吴君兰一样难看,然后就是后怕不已。
她生活在军区家属大院,一片祥和,但却是有不少亲戚生活在各地的,这一年来,她没少听亲戚们像自己描绘红卫兵的恐怖。
打、砸、烧、诬陷,甚至还要更过分的事。
“你这孩子,事已至此,干嘛要去招惹那人,要是对方嘴里说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不仅会给你招了麻烦,家里也会受影响。”
许梅刚刚有多心疼女儿,此时就有多责怪。
那个姓王的女人能说出这番话,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这种人,何苦得罪对方。
“妈,她……她不会去告密吧?”
吴君兰死死抓住母亲的胳膊,眼里的恐惧就差实质化了。
“应……应该不会。”许梅咬了咬牙,安抚女儿道:“军队里不许搞这一套,我们是军人家属,姓王的要想在家属区立足,肯定不敢乱来。”
说到这,她心神稳了一些,又补充了一句,“就算她告密,你难道不会死不承认吗?你们的对话又没有被其他人听到,只要你咬死了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敢闹腾,那就是栽赃陷害。”
“我保证没有人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回答的声音也非常小,那会我们那桌上都没有人了。”
吴君兰心中终于安定了一分。
“这几天你别出门,相亲的事,政委家那边已经取消,你就别想了,人再好,人家也结了婚,你可别上杆子找不自在,惹人骂,也丢份。”
许梅警告女儿。
朱正毅再好,错过了缘分,他们家就不能再生事端,不然那就是结仇。
“我知道了。”
吴君兰把头再次捂进被子里。
因为这次被吓,晚上就发起了高烧,还说起了胡话,什么女儿死了,婆婆重男轻女害命,她要杀了对方,等等乱七八糟的话。
吴参谋察觉到事情不对,追问妻子,才知道女儿今天闯了什么祸。
脸瞬间阴沉下来。
另一边,王蔓云只比叶文静几人晚半分钟到达训练场,还没走到近前,就见到两个孩子被人群围在中间。
这种场景,一看就是闯祸了。
“奶奶,李爱国说话不算话,是他先打我的,我是被迫还手,你看,他打我打得可狠了,眼眶都青了,还有身上,这,这里,都挨了打。”李爱国有靠山,赵军也等来了靠山。
叶文静一到,他就抱着奶奶告状。
心里可委屈了。
叶文静在看清楚孙子眼眶上的乌青,后槽牙差点咬碎,但作为长辈,她还真不能当着儿媳的面教育李爱国,毕竟对方不是她亲孙子。
“妈,对不起,爱国这孩子脾气倔,下手重了点,但他也没有办法,两个打一个,他一不留意才打到小军脸上的,我代爱国给小军道歉,你老人家也别着急,我回家就给小军煮几个鸡蛋敷敷眼睛,过几天眼眶就消青了。”
李心爱见叶文静到场,就知道事情不利。
婆婆不能当众不给她脸,她也不能不知趣,在道歉与解释一番后,还故意在儿子身上拍打了好几下,算是把表面功夫都做足了。
这种情况下,婆婆肯定不好再拿赵军眼眶被打青的事说事。
李爱国原本就被赵军与朱英盛联合打得够疼。
他妈这不留什么力道的几巴掌落下来,直接倒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