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锐回到秦仁阁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朱山他们早就回来了,见他迟迟未归都有点焦急起来,他一回来,他们又急着问东问西,翁锐笑笑,显得极为平静,要他们先吃饭,等卫青来了再说。
卫青来得可是真晚,一直到戌末时分才到,翁锐还是很平静的道:“都问好了?”
卫青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侯府的人没发现吧?”翁锐道。
“我是等他们歇息后偷偷出来的。”卫青道。
“那我们先来看看廷尉府里面的情况吧……”
翁锐说着,卫青拿出他早已画好的廷尉府内的布局图,这些图有些地方画的很详细,有些地方画的却很简略,还好从廷尉书房通往牢房的路画的很清楚,牢房里面的一部分也很仔细,甚至标出了翁檀老将军和温家其他人所待的牢房位置,这一看一定是进去看过的人画的。
其实连瑜给卫青说的时候是在地上随便画的,根本没办法保留,他怕忘了,等连瑜讲完,恭维了他数句后就赶紧借口离开,找到一方绢布和笔墨,极尽可能把他所记的全部画了下来,格局应该不错,但真正的比例那就不一定了。
根据卫青提供的廷尉府的地图标识,大门口、案卷厅和牢房都是有人看管的,而以牢房那里看管最严,人数不能确定,但至少有两道门要过。
根据连瑜提供的情况和他们往日的观察,廷尉府的大门晚上会上锁,但会在旁边留一个小门,这个小门是为了廷尉府晚上紧急情况时出入方便,但一直有多人值守,盘查也很严格,要从这里进去势必要在门口动手,但这里一动手,里面就全知道了,那就什么事也不要做了。
现在看来唯一可行的就是从廷尉府后面的角门进去,这地方是朱山他们发现的,他们还观察到,这个门不大,平常是送菜送东西和运送杂物出入的门户,看守也比较松,但只有早上和下午各有一个时辰开着,其他的时候们都是从里面上锁的。
从卫青的地图上来看,这个角门离廷尉书房应该不远,可能就隔两三个院子,但这里面是什么情况,连瑜没有进去过,所以卫青也就不知道,图上也只是个大概其,看来这段距离只有见机行事了,只要到了廷尉书房附近,后面的路就比较清楚了。
这进入廷尉府救人的事就只有翁锐和卫青他们自己上了,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敢想也就敢干,至于还会有啥后果,他们已经顾不上了。其实就算是他们能到牢房跟前,但怎么进去,是把那里的守卫杀了还是打晕,翁锐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反正他知道,只要到了那里,他和卫青就要全力以赴去拼了。
弄清楚这些以后,翁锐让猪猪和朱玉待在医馆不要出去,但他们两个坚决要去,死活劝不下,闹了半天,最后决定猪猪跟着朱山出去,在角门外的小巷内接应,先把平板车藏好,等看到人出来再把车推出去,玉儿守家,先把门关着,等到有人敲门就赶快开门接应。
子时到了,翁锐他们四人换好黑色的衣服,翁锐和卫青两人还各带了一块黑色蒙面布,准备到了里面再拿出来蒙上。
这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月亮很亮,平时他们都觉得月亮亮着是一件很美妙也很好玩的事情,但今天一出来他们才觉得这亮亮月亮是那么的讨厌。
本来觉这个时候应该很紧张,但翁锐和卫青却是出奇的冷静,似乎就是他们两个人出去要找个地方比试一场就回来,没有啥了不起的。但猪猪就不一样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但一出门就一直打哆嗦,朱山一边走还一边悄声安慰他,“没事别怕,我们就外面”,但他发现说给猪猪听的声音也在打哆嗦,这使得猪猪就更害怕了,他自己也跟着害怕,但还是咬牙挺着。
等到了廷尉府角门外的小巷,翁锐让朱山和猪猪在一个拐角处的阴影里藏好,这里可以看得见角门,然后对他们说:“如果从里面出来的不是我们而是官兵,就不要再管我们,也不要管这辆车子,顺着身后的小巷就跑,跑回去带着玉儿连夜就走,去城隍庙的叫花子哪里,不要呆在医馆。”
看来翁锐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朱山还想说什么,被翁锐抬手拦住,他和卫青对看一眼,把脸用黑布一包,拎着下午刚买的两把铁剑贴着墙角的阴影悄声朝廷尉府的角门靠去。
这个时候好像整个长安都睡着了,周围静的出奇,他们两个都能很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已经轻手轻脚了,但还是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到了角门边上,翁锐过去贴着角门听了一会,确信里面没人,退后两步,猛地朝前一冲,借着脚踩墙面的力量往上一蹦,伸手抓住了墙沿,上臂一较劲,人已上了墙头。
这上墙的功夫每个乡下的孩子可能都会,他们两个又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功夫,不说身轻如燕,这一丈多高的墙根本拦不住他们。
看看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翁锐轻轻撑了一下墙头,身子已经悄声落在了墙内,他摸到门跟前,见是一把老式的铜锁,拿出一把钥匙轻轻一捅,很轻易地就打开了,他手往门底下一托,半抬着打开半扇门,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