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白朴寺。”
孟临殊说完这句,就打算进去,和裘老爷子说自己现在就想走,裘桓连忙说:“其实我是来谢谢你的。你也知道,我最近生病,身体本来就不舒服,现在拿了你的符,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就像是雪中送炭,真的立刻就觉得神清气爽了。”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离谱了,就算孟临殊再不想理他,也没忍住被他给气笑了:“看来你与佛有缘,不然出家算了。”
裘桓不怕孟临殊挤兑他,就怕孟临殊不搭理他,现在一听,立刻顺杆子往上爬:“我小时候老爷子带我去拜佛,高僧也这么说我的,当场就说收我当入室弟子。可惜老爷子怕我把佛像给拆了遭天谴,硬是把我给带回来了。”
孟临殊立刻就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裘桓这样的人,只要给他稍微一点好脸色,他就能这么自顾自地说一大堆,根本不会觉得丢脸没面子,更不可能冷言冷语两句,就指望他自己识相离开。
孟临殊冷冷说:“你可能误会了,那个符我是给爸爸和大姐求的,只是觉得一家人,少你一个不好,这才顺便多拿了一个回来。裘桓,我觉得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之前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不希望咱们又闹什么不愉快。”
“就算是顺便拿的我也喜欢。”
孟临殊和裘桓沟通不了,转身就要走,裘桓本能地去抓他的手,想要把他留下,手落在孟临殊的腕上时,孟临殊猛地回头看向了他。
那眼神太过冰冷戒备,要裘桓的手颤抖一下,慢慢地把手松开,没敢再碰孟临殊。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就是太久没和你说话,实在是没忍住。”裘桓跟在孟临殊后面,语气甚至有些低三下四,“你说判死刑的人也有个缓冲的机会,能最后吃顿饱饭,不至于直接就上刑场了,说真的,我宁愿你给我一枪,也不想你再也不见我了。”
他这样子其实挺让人心里不舒服的,毕竟之前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却这么卑微,就好像只要孟临殊愿意和他说句话,他就能把命都给出来。
可孟临殊不需要他的命,更不需要在感情里高高在上,将曾经在裘桓那里受过的伤害都报复回来。
别说他不是这种人,根本做不到这么无情的事情,就算是他真的做了,也不能从这种报复里面品尝到一点的快乐。
“裘桓。”孟临殊到底说,“我其实很奇怪一件事。”
裘桓本来已经做好了孟临殊会头也不回就走的准备,没想到他还愿意停下来和自己说话,他立刻道:“什么事?”
“如果我真的永远都喜欢不上你,你难道就真的这么追着我,追一辈子?”
他的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问的时候,语气里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好奇。
毕竟按照裘桓的身份地位,只要他开口,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人,根本就数不胜数,孟临殊知道自己长得还算不错,可只要裘桓愿意,想要找一个比他好看的,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所以他真的无法理解,裘桓对于他的这种执着,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裘桓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说完,听到他话语里那种奇怪的语气时,心里又酸又涩,又听到他说“一辈子”,裘桓就苦笑了一声,也很平静地说:“一辈子又不长,顶天三万多天,咱们遇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三分之一了,剩下三分之二,我一直追着你,也没什么稀奇的。”
孟临殊却摇了摇头:“你这样说,只是因为现在你还对我有兴趣,日子久了,裘桓,你会有自己的生活的。”
裘桓想说,他的生活,早就计划好了,是一定要有孟临殊的存在的。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再一次认识到了,过去几年,他到底有多么的失败,竟然让孟临殊,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对他,究竟有多么的喜欢。
他没有继续开口,看着孟临殊最后看了自己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孟临殊走的不快,姿态甚至十分优雅好看,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一分一秒也忍受不了和裘桓在一起,必须要立刻离开才行。
裘桓其实一直在发高烧,因为拿到了平安符而亢奋的精神状态,现在也终于冷却下来。
按理说,该说的话都说了,他也该死心了,可他感觉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喜欢孟临殊。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是“如果孟临殊真的一辈子都不喜欢他,他也愿意追在孟临殊身后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锦鲤们没等到喂食,便又散开了去,只在池水下露出潋滟的鱼鳍,看得久了,倒像是一面面五光十色的旗帜,在水面上轻轻地荡开,再也不见了踪影。
裘桓站在原地晃了晃,他想找个什么东西扶一下,可四下都是空的,就像是谁把他的心挖走了一块,就那么空空如也地空在那里,哪怕十年二十年,也都再完整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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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桓还没睁开眼,就听到床边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是陈崆,正骂骂咧咧说:“裘老二真是不干好事。这么大过年的,我正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