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真子佯作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样,失声叫道:“你,你说什么?”金碧漪道:“我说辛七娘这妖妇躲在你这清虚观里,你敢抵赖么?”
洞真子叫道:“什么,有这样一回事情?我敢发誓,我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个妖妇!”他这话倒并非抵赖,辛七娘是把金碧漪囚禁在洞冥子所住的地方。这件事情,洞冥子起初本是想连师兄也瞒住的,不过,后来还是给他的师兄知道了。辛七娘不放心让任何人接近金碧漪,她独自在那密室看守,甚至连洞冥子也不许进去的。清虚观里,见过辛七娘的,只有洞冥子和他的心腹弟子大石道人。
金碧漪怒道:“你是崆峒派的掌门人,我不敢说你和那妖妇有所勾结,但最少也是得到你的允许,否则怎能躲进你的观中?”
洞真子道:“我已经发过誓了,金大侠,你应该信得过我还不至于是说假话的人吧?”他不向金碧漪发言而问她的父亲,显然已是甚为不满,不屑加金碧漪争论了。
金逐流只能说道:“漪儿,不能对长辈说话如此无礼,洞真道长是一派掌门,他说不知情当然就是不知情了,这事大概另有蹊跷,还是你自己说出来吧!”
许多人的目光不觉移到洞冥子身上,在崆峒派中,他的地位是仅次于掌门师兄的人,倘若此事真的与洞真子无关,那就只能予他有关了。
洞冥子硬着头皮道:“这件事情,我也委实不知。”
雷震子缓缓说道:“大家都莫发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贤侄女还是请你说给大家听吧。”
金碧漪道:“三天前我到崆峒山想找我的爹爹,途中碰上那个妖妇,我躲避不及,被她所擒。”
洞真子问道:“为何她要捉你?”金碧漪道:“从她的口中,我知道她曾想谋害我的江师兄,没有成功。这件事始终会给我的爹爹知道的,她是要把我掳为人质,要胁我的爹爹。她捉了我,就把我带上崆峒山了。”
洞真子道:“你说她把你囚禁在清虚观,你见过观里的道人么?”
金碧漪道:“我中了她的酥骨散之后,在上了崆峒山之后,未进清虚观之前,她又点了我的穴道。我是今早逃出来,才知道这几天是被囚在你这座道观里的。”洞真子道:“你既然中了这妖归的毒,又怎能逃得出来?”
金碧漪淡淡说道:“难怪你惊奇了,大概你们做梦也料想不到,居然会有人给我送了解药吧?”
洞真子道:“金姑娘,你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替你欢喜还来不及呢!难道我还会幸灾乐祸吗?不过我倒想知道,那个送解药给你的人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
金碧漪冷笑道:“多谢你的好心。那个人是谁,和本案无关,你无须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你。那个人说,到了他认为可以露面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的。你等着瞧好了!”洞真、洞冥心里惊疑不定,场中群豪,也都是揣测纷纷。不过她虽然没有说出来,金逐流和雷震子却已猜到了这个神秘人物是谁。
还有一个人是不用猜想,便知道这个神秘人物是谁的。“决没有别的人了,一定是天下第一神偷快活张无疑!原来他昨晚是假装没有得手的,不但那妖妇给他骗过,我也给他骗过了。”孟华心想。
原来快活张昨晚是用偷天换日的妙手空空手段,把预先准备好一模一式的假药换取了辛七娘的真解药。辛七娘还以为是自己警觉得早,没有给他骗去呢。哪知当快活张假扮的洞冥子在和她谈话之时,早已不知不觉将解药换了。她却以为自己已经收回了解药。
雷震子道:“那妖妇呢?”金碧漪道:“我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没人阻拦,也不知那妖妇是到哪里去了。”
洞冥子松了口气,暗自想道:“辛七娘手段毒辣,人也机灵,想必是一见不妙,便即逃了。她没被对方所擒,我就有办法可以自圆其说了。”
当下他叹了口气,说道:“师兄,看来恐怕是咱们家门不幸,又要再来一次清理门户了。”
洞真子登时醒悟,苦笑说道:“金姑娘,你不愿告诉我那就算了。不过,你失陷在我的观中,我还是要向你深致歉意的!”金碧漪冷笑道:“只是道歉就算了吗?那妖妇何以能够躲在你的观中,你还想推卸关系?”
洞真子道:“金姑娘,请你说话客气一些,你这样说,难道以为我和那妖妇是有勾结?”
金碧漪冷冷说道:“只有你自己明白。你老老实实说吧!”金逐流道:“漪儿不可无礼。洞真道长,请原谅小孩子不会说话。不过她受人欺负,想要明白事情真相,那也难怪她是急躁了些。”
洞真子作出十分悲痛的神情,说道:“清虚观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令我痛心!真相如何,目前虽然尚未明白,但我身为崆峒派掌门,对此事自是不能卸责。金大侠,我应当先向你们父女赔罪。”金逐流侧身避礼,说道:“赔罪不必了,但请贵掌门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洞真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树大有枯枝,敝派有数百弟子,看来恐怕是又出了一个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