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很长,没看错。不算顶顶卷翘,但是又密又长。
“不过,你也别搞得太明显,兄弟之间最忌讳一碗水不端平,吃醋。”匡放教训着格子言,“明白不明白?”
格子言抬手就抓住了匡放的头发,匡放发茬太短,刺挠手。
老李三步并作一步跑上楼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目眦欲裂,“匡放,你又在欺负同学!”
匡放立刻松了格子言,把双手举起来。
格子言扯了扯衣服,丢下匡放朝操场走去。
老李转身跟上,同他叮嘱着注意事项。
各班班长清点着人数,班主任已经在班级周围抱着手臂各就各位,一个暑假没见,自然多有寒暄,学生队伍里叽叽喳喳个不停,老师之间时不时也会聊上几句。
高一到高三的队伍从左至右排列,匡放和格子言还有路子阳是一个班,路子阳比匡放矮不了多大点儿,两人并排站在班级的最后面。
班主任幸运目光灼灼地站在他俩后面,过了半天,她开口问:“匡放,你这衣服哪儿偷来的?怎么小了?你是不是没带校服,从其他同学那里抢的?”
“您扯呢,我跟格子言换的。”匡放略侧了个头回答。
幸运看了眼主席台前面的格子言,格子言穿的是件黑色短袖,她冷笑一声,“你没穿校服?”
“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匡放的速问速答玩得很溜。
幸运从后面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隔壁有人叫,她暂时没跟匡放计较。
路子阳在她走后盯着匡放身上那件校服看了好一会儿,他语气变得挺不敢相信,“公主能把衣服给我们穿?”
见匡放目视前方,目光冷冷淡淡,路子阳心抖了下,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不可能但发生在匡放身上就很有可能的猜测,“放哥,别不是你把公主衣服扒了,硬抢来穿的吧?”
“屁,”匡放上下唇懒洋洋碰出一个脏字,他脸没转向路子阳,脑袋微偏,余光扫落在路子阳脸上,“路路,我说明一下,是公主把衣服给我穿,不是给我们穿,懂?”
格子言手里拿着发言词,他速记能力挺厉害的,短短十来分钟也够用了。
幸运从跑道那边绕过来,她脸上写着担忧,“李主任跟我说你穿校服过敏了,我来看看,怎么回事啊这?”
“应该是材质问题。”格子言道。
幸运偏着头仔细看了格子言的脖子,白的红的混在一块儿看着触目惊心。她对格子言熟悉得很,初中部主任把人交到高中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给每个老师脑门上贴一张便条,让他们把格子言照顾好,给完完整整健健康康送出学校,送进大学——这必定是一个光耀东大附中的好苗子。
她看起来一万个心惊胆战,“等发言完,去医务室看看。”
“您别担心,我经常过敏,只要不严重,说不定下午就消了。”格子言一开口,就是东城大部分人没有的和煦平静,不疾不徐,语气任谁听了都心里舒服。
但他的距离感太重,幸运始终觉得眼前的少年跟其他的学生不一样,他心防紧锁着,谁都不让靠近。
“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说啊,发言不做也没什么的。”幸运叮嘱格子言,“别强撑。”
格子言点了下头,目送幸运穿进学生群里。
目光回撤时,猝不及防撞上陈有德那几个。
这样的场合,哪怕是陈有德他们,也都乖乖穿上了校服,但几个人扎着堆抱着团,看着就跟周围学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
他们看见格子言比格子言看见他们要早多了,偷看被发现了他们直接敞开了看。
对于这个前段时间居然拿刀指着自己的小兔崽子,陈有德阴着脸,挤不出一点好脸色来。
格子言平静地收回视线。
在到他上台发言的时候,格子言从裤兜里取出眼镜,抖开眼镜腿,架到鼻梁上。
“放哥你有没有觉得,公主站那儿发个言都跟拉小提琴一样?”路子阳偷偷跟匡放讲悄悄话。
“没觉得,”匡放半耷拉着眼皮,批评路子阳,“你滤镜太重了。”
路子阳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吧。”
格子言戴上眼镜后能看清台下所有人,他面色如常,宠辱不惊。
他手里两页的发言词看起来似乎不少,要是拿着它的人是说一句话清一道嗓子的上了年纪的主任们,那听起来肯定是如老太太的裹脚布般又臭又长。
可换个发言的主角又是另一番评价。站在主席台上的少年连校服都没穿,这种级别的待遇完全可以表明他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了。他长相显而易见地不属于东城,皮肤细腻且白,鼻梁窄挺,唇瓣的厚度恰到好处,不自觉上扬,骄矜的眉眼处在上方,更加的居高临下。东城原住民的长相要粗犷豪放一些,精致的少数,像格子言这么精致的,没有。
况且他普通话也标准得不像话,咬字清楚,语调平稳,不骄不躁。
幸运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