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大门!
在座众人纷纷俯首,偶尔几个做过手脚的也纷纷下定主意回去就补偿回去,唯独贺娄善柱叹了口气。
李善眯着眼打量这厮,自己够给面子了,这老头想造反吗?
贺娄善柱起身苦笑道:“明府,三里庄一事……只怕明府尚不知详情。”
李善愣了下,转头看了眼马周,后者也是一脸懵懂。
贺娄善柱很确定李善不知详情,不然不会将处置三里庄一事延后,而先召集其余诸族。
片刻后,李善拍案而起,冷然道:“真的死了?”
贺娄善柱默默点头。
李善狠狠瞪了眼马周,死了人,那等于说三里庄那儿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丁点儿火星就能炸上天……万一闹出个民乱,自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难怪贺娄善柱知道自己不知实情……应该先处置三里庄一事,回头再来对其他势族施展手段。
“传令调集五百卒随行,即刻出发。”
恩威并施(下)
三里庄是因距离代县驿站三里而得名,此地交通便利,地势平坦,周边多有良田,一度富庶,正因如此,突厥破雁门后洗劫代州,此地几乎每次都被洗劫一空。
也正是这个原因,马周才将相当一部分迁居者放在周边,毕竟周边太空旷了。
但今日,数以百计的青壮聚集而来,分列两侧,喝骂连连……毕竟地处边塞,大家伙儿手中拿着的都不是什么锄头镰刀,而是各式军械。
反而是从朔州、云州这种四战之地迁居而来的民众比较吃亏,携带的兵器早就在雁门关被扣下了,拿着的只是些木棍。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喝骂声渐渐停下,有人惧惊,有人期盼,也有人准备奋起一搏。
数百骑兵一直奔驰到庄子外,视线之内,最前面的那匹神骏非凡,浑身洁白没有一丝杂质的白马最为夺目,李善放缓马速,但并未顿足,冷着脸一直向前,直到两伙人中间才勒住缰绳。
李善的视线左右扫视,视线所及之处,还隐隐传来嘈杂声的各处立即寂静下来。
回头看了眼跟上来的贺娄善柱、王君昊,两人都下了马各往东西,两边推举出数人前来。
李家这边是其族长李贺,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是李善亲卫李三郎的父亲。
迁居民众推举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还带着几丝血迹,神情愤然……贺娄善柱低声告诉李善,这就是那个死者的公公……死者是个寡妇,丈夫刚刚在马邑战死。
其实,这一批迁居者抵达三里庄已经十日了,刚开始一切正常,授田分宅,都已经住进了新宅。
李氏族人虽然忿忿不平,但也没闹出事,直到一个族人鬼迷心窍看中了一个一身孝服的小寡妇。
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清楚一切,总有些人愚蠢、愚钝,没有自知之明……就算看中了,就算已然娶妻只想纳妾,那也要走流程啊,这种事其实迁居来的民众也不反对,融入当地,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但那个蠢货直接强纳,而那个小寡妇是个烈性人,拿着剪子将那蠢货戳伤……最终被失手打死。
这下子彻底闹大了,两边都不肯罢手,先失儿子后儿媳被辱的中年汉子振臂一呼,居然将李家祖宅都打下来了。
李善没有直接询问事情的经过,他有个疑问始终想不通……这件事马周为何一点都不知情?
马周阴着脸上前询问,之前他来过三次,每次都是被敷衍过去,但这次,李贺不敢再隐瞒。
听回来的马周附耳叙述,李善这才释然,那个小寡妇……居然原来就是代县人,居住在距离三里庄不远的村子里。
两年前,苑君璋引突厥大军破雁门光洗劫河东,那个小寡妇就是那时候被掠去的,之前已然定亲,许给了李氏族人……正是此次强纳的那个蠢货。
如今小寡妇失了丈夫,随公婆迁居代县,正巧落脚在三里庄,这才引出了这桩事……这也是马周始终不知内情的原因。
李善懒得废话,直接看向那个中年人,“你欲如何?”
中年人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请李郎君许可小人等择地群居。”
“不许。”李善轻描淡写的说:“某行事坦荡,授田许宅,免三年税赋,某已仁至义尽。”
“若是群居,一旦起事,雁门关腹背受敌,不可不防。”
“淮阳王驻守崞县,另遣派三千偏师驻扎代县,某片纸可召。”
不看那中年人羞愤而红的脸庞,李善转头看向李贺身边的中年人,这是李贺的弟弟李章,也是李三郎的五叔。
“不论当年事,此次你纳民妇为妾,可有文书,可得长辈许可?”
李章上前一步,傲然道:“她本就是……”
“那就说,你无文书,亦不得许可,乃是强抢民妇。”李善点点头,转头又看向中年人,“虽你不肯口称明府,但既迁居代县,即吾子民。”
中年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