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贿都不会……其实你还是更适合为将,理政非你所长。”
薛万彻无语了,昨日还公然斥责自己受贿,今日却换了个说法。
张公瑾将话题扯回来,“殿下,第三件事是?”
“当然是颉利可汗交的赎金!”李善笑着说:“三万男女,都入代州,此事稍候再议,一千骏马,五百头耕牛……那是要送到长安的。”
张公瑾有些失望,五百头耕牛,这对于即将而来的屯田非常重要。
薛万彻试探道:“听说……这是殿下在两仪殿向突厥使臣索要的?”
“不错,两仪殿公然索要,那是国事。”李善看了眼薛万彻,说你索贿都不会,你还不服气!
接下来,李善平静的说:“另有四百匹骏马,一百头耕牛,那才是某私下向突厥使臣索要的。”
巡视
已经是二月末了,北地虽未春暖花开,但也早不复李善离开时候的模样,沿途放眼望去,远处山上绿树成荫,依稀见鸟儿时起时落,近处田地里的麦苗被风儿刮成麦浪。
趋马游走在道上的李善在心里琢磨,尽快清洗苑君璋旧部,分流士卒用以屯田,时间卡的比较严……也是因为春耕快要过去了,不管是春小麦还是其他的农作物,一般是二月中旬才开始,那时候土壤才刚刚化冻,但最迟也就三月下旬。
“逼降芮国公,收复马邑,雁门方能复此旧观。”温彦博啧啧道:“启程前,卢舍人提及,自武德元年起,代州税赋近无,直到今年,方能输中枢。”
李善知道对方说的是中书舍人范阳郡公卢赤松,此人虽不涉夺嫡,但其子卢承基与自己是同年,如今入东宫为太子舍人,“范阳郡公太过奖了,代州残破多年,粮草税赋输雁门关都不够,自然无力输中枢。”
“马邑在手,雁门自固,良田不遭废弃,民众不再逃亡……”温彦博微微摇头,“皆怀仁之功。”
一路上,李善随机挑选了几个村落查问,他如今最担心的还是迁居而来的民众与原著民之间的矛盾和隔阂,毕竟在当地人看来,这些外来者是来占便宜的……修好的宅子,划出的良田,本地人大都眼红。
虽然李善在马周的提醒下已经做了不少的修改,但这种矛盾冲突就算被压制下来,也必然长久的存在于社会底层,不会就这么消逝。
算了,只要暂时能压制得住就好……反正再过几个月一走了之,以后的麻烦那都是李靖的。
汉唐时期,所谓的名将大都是那种上马能统军,下马能安民的文武双全的角色,李善依稀记得李靖后来也出任过地方州府总管,后来还出任宰辅,这方面水平有多高不太清楚,但至少之前安抚岭南,颇有手段,对理政也应该也是有一套的。
更何况李渊晋阳起兵之前,李靖出任马邑郡丞,对代州、朔州非常熟悉,想到这,李善的思绪越飘越远……据说当时李靖准备南下江都密告李渊要谋反,之后在长安被李渊擒获。
“听说永康县公当年也是陛下旧部?”李善觉得这里面很有点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李靖在武德四年之前几乎默默无闻,而当时李世民已经连续击败薛举、刘武周,秦王府已经被称为名将辈出,之后李靖随攻洛阳,稍立军功,然后几乎是莫名其妙的被李渊突然提拔而起,一跃而为赵郡王李孝恭的副手,而且很快就实际掌控军权。
要知道当时中原混战,从武德三年七月就开始打了,王世充坚守,窦建德蠢蠢欲动,而南梁萧铣遣兵溯江而上……绝大部分的资源都用在了洛阳之战,还要提防突厥、苑君璋的南下,所以梁军东进给了李渊无与伦比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李靖突然被李渊钦点为方面之将,一方面显示了李渊对李靖军事能力的信心,另一方面也表明了一个信息,了李渊一直在关注李靖。
“确有此事。”温彦博对这些履历了然于心,“大业十二年,陛下出雁门关,与马邑郡守王仁恭率骑兵两千大败突厥,当时的马邑郡丞李靖就在帐下听令。”
换句话说,李渊对李靖的军事能力是心里有数的,而且郡丞可不是个小小官位,换算过来,约莫是如今朔州长史刘世让的位,为朔州都督的副手。
李善笑着问:“听说永康县公当年在长安险些……”
“陈年旧事了。”温彦博含糊了两句,“某当时还在幽州,不知内情。”
李善眉头挑了挑,不知内情……那意思是,的确有内情。
大业十三年,李渊出任太原留守,都返回太原府了,李靖莫名其妙的查探到李渊要谋反,然后伪装成囚徒,潜行抵达长安,准备南下江都去告御状。
简直是晕了头啊,那一年,瓦岗寨李密、杜伏威、窦建德、李子通、沈法兴、王世充、罗艺都已经起兵了,江都都已经被孤立,李渊开始蠢蠢欲动,宇文化及正准备弑君夺位……李靖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千里迢迢,从最北边的马邑跑到江都去告御状?
李善早就起了疑心……最关键的是,从马邑入雁门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