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被逗的直笑,片刻后视线才重新落在苏定方身上,“山东数战皆有大功,只是当时战报不显,后西征吐谷浑,斩将夺旗,大胜而归,此次又逐敌直至长城,苍头河大捷而归,县公怕是轻了。”
李善眨眨眼,看了眼平阳公主,又转头看了看柴绍……这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就要给苏定方晋爵!
“他日必为大唐名将……不,如今已是名将之流。”柴绍笑道:“定方不仅勇力绝伦,冲锋陷阵,勇不可当,腹有韬略,用兵如神,更有细柳之风。”
“咳咳咳!”
李善一阵剧烈的咳嗽,朝柴绍投去一个白眼……在一个皇帝面前,说某人有细柳之风,这是嫌某人死得不够早吗?
周亚夫多牛逼啊,汉文帝到了细柳营门口,将士口口声声不听天子令,只听将军令……周亚夫虽然最后让汉文帝进了军营,但一不肯行礼,二不许驱车奔驰。作死到一定程度了。
“怀仁就是想得多。”李渊笑骂了句,“不意苏卿治兵严整。”
柴绍解释道:“怀仁以长史掌代州总管府,组建代州军,以定方为主将,天策府右二护军段志玄于营中嬉闹,鞭打士卒,最终被驱逐回京。”
这件事在长安一度哄传,一方面是天策府诸将愤慨,另一方面也是东宫鼓噪……虽然他们这边也被赶回来一个常何,但两边可不是一个层次的……段志玄是秦王的心腹大将,基本上参与了所有的大战,名声赫赫,战功累累。
李渊也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当时就在想怀仁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二郎啊……没想到却是苏定方的坚持。
呃,其实李渊猜错了,苏定方的确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将段志玄换个位置,是李善坚持将其赶走的。
对此,李渊其实也有点挠头,前几日段志玄的父亲,郢州刺史益都县公段偃师已经回京,这位和他早年就是旧识,是李渊第一批铁杆心腹。
沉吟片刻后,李渊看向苏定方,“他日朕抵营门,苏卿何为?”
苏定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白龙鱼服,不可入营,天子仪仗,当遣兵护卫,主将出迎。”
李渊微笑颔首,开口道:“命中书拟诏,临清县公苏定方晋爵巨鹿郡公,加上柱国。”
顿了顿,李渊看向李善,“怀仁也加上柱国吧。”
李善一头雾水,这也太莫名其妙了,莫名其妙的被召入宫中,莫名其妙的就进爵,加上柱国……上柱国在唐初没什么实际意义,但也不是谁都能拿得到的。
侧头看了眼同样一头雾水的苏定方,李善不禁心里嘀咕,难不成苏定方这么讨人喜欢?
又是进爵,又是加上柱国,过了年还要娶媳妇,好事儿都扎堆了!
上首位的李渊若有所思,一旁的平阳公主笑吟吟的看着李善,而柴绍投来了诡异的眼神……这事儿闹得!
一口大锅
出了太极宫,李善和苏定方小声讨论了几句,后者很确定的告诉李善,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任何征兆……自己更没有媚上!
李善半信半疑……相信是因为历史上的苏定方堪称名将,但真的不会做官,不然也不会等到唐高宗登基才有用武之地。
疑心是因为今日李渊对苏定方的态度……相当的看重啊。
我花了多少心思,又是棉袄又是制冰才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苏定方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真的没有媚上吗?
对李善的坦然直言,苏定方狠狠回瞪了眼才快步走去。
“哎哎哎!”李善在后面还喊了几句,司农寺和左武卫都在承天门大街的东侧,还能一起走一段呢。
可惜苏定方脚步快捷,一转眼就进了门……你还不擅长媚上,噢噢,你只是略懂而已!
李善索性放缓了脚步,慢慢向前踱去,路面早就清扫干净,不过屋檐墙头依旧积雪,看上去别有趣味。
还没走到司农寺门口,李善嘴角动了动,行礼道:“伯父。”
崔信站在中书省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前几日又……”
“大雪阻路,难以出行。”李善随口解释道:“以后住在延寿坊就方便多了。”
崔信脸一黑,你就这么想早早住到延寿坊那宅子里去?
“李家那边传了消息来。”崔信不耐烦的说:“定在二月初四。”
“二月初四?”李善一怔,“是定方兄?”
“嗯。”崔信点点头,他才不管这些事,只不过前几日大雪阻路,又不是什么急事,才拖到今日……呃,当然还有些其他原因。
“昨日稚圭送来个匣子。”崔信看似随意说:“别又弄什么马鞭!”
李善还在想呢,自己昨晚都和苏定方说好了出任赞者了,随口回答道:“妹妹赠以染雪梅枝,小侄回赠两句残诗而已。”
“怎么又是残诗!”崔信不满的训斥了句,“且吟来听听。”
李善神情有些古怪,你不会去问你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