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郎君早在启程去仁智宫之前,让自己两次回家,暗示父亲不要随驾……之后郎君回庄,还想带着父亲一起回来,可惜都没有成功。
东山寺经过李善几年的经营,如今早就不是佛寺的模样了,除了南阳公主那一片之后,更像一个据点而不是一个寺庙。
最重要的当然是东山寺的密仓,歇息了片刻后崔十一娘正准备去看看,外面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七叔?”
赶来的朱玮脸色难看的很,低声道:“是赵四的妹婿。”
崔十一娘眉头微挑,“就是那个姓何的?”
“苑君璋的妹婿何流的三弟,娶了赵四的妹妹。”朱玮解释道:“何流去岁随阿郎出征,如今还在灵州军中,此人又与张仲坚有旧,所以一直住在庄子里,苑君璋迁居长安之后,他还在庄内,刚才以去东山酒楼为由外出。”
“有人盯着?”
“有。”
“应该就是他了。”崔十一娘冷笑道:“不用管他,此次与那边无关,等郎君回来再说。”
“好。”
等朱玮离开之后,张氏用崭新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这个女儿,似乎女儿在出嫁之后,如同一块石头洗去了外壳,露出了温润的玉质,也露出了锋利的锐角。
一动不如一静
早在两个多月前,裴淑英那么巧在东山寺堵住了朱氏、崔十一娘,李善就知道裴世矩在庄子里埋了眼线,虽然这无关大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善察觉到齐王可能的谋算,才开始暗中调查。
原住民是不太可能被收买的,山东来人也不太可能,所以调查的重点放在了代州以及侯晨、侯洪涛这两批人身上。
侯晨这波人,虽然有的进了李善的亲卫队,有的随张仲坚仔灵州军,还有很多以经商为生,但大都一体,侯晨没发现什么异样。
而河东北地这波人,来源就复杂多了,有代县势族子弟如贺娄兴舒,不过人数不多,有被李善施恩的代州、朔州、云州百姓,这些人都受曲四郎管辖,相对来说忠诚度比较高,但跟着张仲坚来投的那些苑君璋旧部就不一定了。
朱玮提到的这个人早就被列为最有嫌疑的名单中,暗中一直有人盯着,平日此人的确是在东山酒楼做工,但今日出门这么早,显然是违背常理的。
两个时辰后,皇城门下省内。
裴世矩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报,起身踱步出了屋子,“茂约,老夫身子不适……”
“近日炎热难当,裴公尽管安歇,保重身子。”唐俭恭敬的如此说,他的父亲唐邕是北齐重臣,与将裴世矩抚养成人的裴让之是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