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棺椁不过个通道,而此处才是龙墓真正关键所在。”楚青檀四处打量,若有所思。既然这是属于男主的奇遇,那按理来说棺椁应当只能被晏归尘打开,这地方也只有晏归尘一人能进才对。
方才他来不及细想,下意识抓住了晏归尘,却没想到同他一起被带进了这里,没有主角光环,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出去。
楚青檀暗自叹息,刚才出手也太快了,自己怎么就不再多想想呢……
越往前走,水汽越浓重,沉甸甸地飘在江面上,横亘在两人之前,雾中仿佛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阻力,不让他们继续向前。
楚青檀皱起眉头,停下脚步:“有些不对。”
视线受阻,为免两人走散,他伸手打算牵住晏归尘,却冷不防牵了个空。
楚青檀一愣,转头看去,身旁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
“晏归尘?”
悠远的呼唤回荡在空空如也的江面,声音在水中涟漪上绕了个圈又荡回来,无人应答。
晏归尘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发现楚青檀消失时,他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师兄”、“师兄”唤个不停。
白茫茫的江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奇异的吟啸,似牛似象,但又都不完全相似。紧接着仿若大梦初醒,江上水汽接连退散,他脚下的江水中映出一团黑影。
那黑影迅速变大,意味着水下的东西正飞速接近,晏归尘警觉地后退几步,下一秒“哗啦”的破水声响起,水面上出现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妖。
他金发竖瞳,长发披散,上半身赤|裸,腰部以下是泛着碎光的蓝色长尾,光滑无鳍,一直延伸到水下很深的地方。
他没有开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传承者,你来了。”
晏归尘直勾勾看着他,并没有因为对方与自己的相似特征感到半分亲近,反倒充满了戒备。
“你难道是……烛九阴?”
听到这个名字,妖族的尾巴轻轻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只能通过他身边泛起的涟漪才能看出来。
“我等卑贱之躯,不敢亵渎帝君名讳。”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我乃螣蛇族大祭司,奉帝君之命在此等候传承者千万年,如今总算不负重任。”
晏归尘目光一动:“传承者,我?”
大祭司道:“曾经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但现在你是我族仅存的血脉,烛龙传承,唯你才有资格接受。除你之外,世间再无旁人。”
“螣蛇族,你不也是么?”
“我自然是,但我的□□早已死去,现在你所看到的,是我最纯粹的魂灵。在这里,和我一样的族人还有许多,只可惜它们的情感与记忆被时间侵蚀,早已失去了自我。不过也无妨,有你在,它们迟早会得到新生。”
晏归尘明白他所指的“族人”是之前在洞穴里看到的那些蛇怪,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它们的一部分。
看向四周,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身影,晏归尘问道:“我师兄在哪儿?”
听到毫不相干的话题,大祭司一顿,随即微笑道:“这不重要,眼下你最需要也只需要关心的事,是如何接受传承。”
“不,这很重要。”
晏归尘微拧着眉,一字一句,语气是罕见的强硬。
“把师兄还给我,否则……我什么也不会答应。”
大祭司的笑容凝固:“传承者,你在同我谈条件?”
晏归尘道:“这就是我的条件,你自己说过的,这传承非我不可,若师兄回不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你,你要找人接受传承,便再等上千万年吧。”
大祭司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对话空白许久,大祭司缓缓开口:“他是人类,是修士,是我族死敌。”
晏归尘道:“他是我的师兄,若你将他视作敌人,那么我也一样。”
“我螣蛇族绵延数万年,最后留存下来的血脉竟如此蒙昧,可叹、可悲。”
大祭司忽然直直看向晏归尘的双眼,眼中亮起通透的白光。晏归尘顿时觉出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仿佛在这双通透之眸的注视下,一切记忆与思想都无所遁形。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短一瞬间,大祭司的瞳眸恢复正常:“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他的语气有些叹惋,细听还有些怒意,看向晏归尘的目光仿佛对方是个误入歧途的孩子。
“好啊,你要见他,那我便让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看清楚……你所谓的好师兄,究竟是何种面目。”
强烈的失重感骤然袭来,四周忽然变得一片漆黑,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几乎像是失明一般。
晏归尘来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灰尘浮动,空气中弥漫着煤炭烧焦的糊味,这味道并不好闻,但他却感到有些熟悉。
是柴房的气味。
他曾在柴房里住过两年,那种味道就算是在梦里也能分辨出来。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