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来。
“舅舅,”李承乾弯身在长孙无忌的旁边坐下,看着长孙无忌轻声说道:“我岳父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他毕竟是我大唐的功臣,又是父皇秦王府的旧部,这次他虽然犯了一些过错,但是,终身监禁这个刑罚,终究是重了一些吧?”
“重吗?”长孙无忌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微弯了下身回道:“难道太子殿下没有看出来么,这个终身监禁,就已是皇上他老人家法外开恩,几番为侯君集争取而来的。不然,依着从侯府收出来的那些奇珍异宝,和与他的供奉都极为不符的财产,侯君集的脑袋就是被砍上十次,也不足以赎罪。”
“还有,你真的以为,柳一条的那二十箱黄金是被侯君集给调了包了?”长孙无忌喝了一口茶水,坚声说道:“没有,那二十箱‘金子’,从来都没有人碰过,更没有什么调包之说,从一开始,它就没有一块是真的,那,只不过是柳一条为侯君集下的一个套儿而已。”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些金子若是假的,岳父他怎么会傻到亲口承认?”李承乾一脸的不敢置信,张口便又向长孙无忌问道。
“这,就是微臣佩服那柳一条的地方了,”长孙无忌轻叹了口气,轻声言道:“以假换真,却又让侯君集无可辩驳,就像哑巴吃黄莲一样,有苦也要自己咽下去。”
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前日在刑部大堂上,能够看得出里面玄机的,不会过四人,皇上,微臣,房玄龄,还有那岑文本,柳一条这个局,布得精妙,而且还是特地为侯君集准备的,若是换作另外一个人,定不会有这般的效果。”
“小侄愚昧,还请舅舅明示!”李承乾听得一头雾水,拱手向长孙无忌请教。
“其实说穿了,也就没什么了,比起侯君集秘库里的那些财宝,侯君集当然会选择放弃那二十箱的黄金。”长孙无忌轻声言道:“侯君集最后拿出的,说是柳一条的那二十箱黄金,也是他从吐谷浑运回来的。”
“这?”李承乾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侯君集,怎地收拢了这么多的钱财?
“现在你明白了吧,皇上明知那些金子不是柳一条的,却还是没有挑明,反而把它给坐实了,这说明了什么,”长孙无忌道:“这说明,皇上还是顾及着往日的情份,不想要了侯君集的性命,这已经是一件天大的恩惠了。不然,加上那二十箱的黄金,你以为还有谁,能保得住那侯老头的命吗?”
“还有那柳一条,白赚了一箱的黄金不说,还平得了那么响亮的一个名声,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啊,”长孙无忌轻声感叹道:“说起来,这件案子当中,他才是最大的赢家,灭了一个危险的敌人,得了一个善人的称号,年轻有为,攻于心计,以前,微臣把他看轻了。”
长孙无忌轻摇了摇头,想想从吴醉剑断腿,到侯君集入狱,这前前后后的一连串算计,对柳一条这个人,他也不免生出了一丝忌惮之意。
还好,柳一条有一个商贾之身,并无心仕途,不然,他将会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不知不觉间,长孙无忌竟已将柳一条,当成了一个自己的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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