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大殓,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不过在这样的大雨天皇家有心大办,却也是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雨水不断,长安城四周的河水上涨连连,闹得是人心惶惶,长安城的各个家户更是少有出门儿,所以太子妃殡天和大殓的事情,除了朝中的一些官员外,寻常的百姓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整个葬礼的过程,显得有些分外地冷清。
从早上,到夜里,雨水连绵,水接天际,长安城的大街上,除了一队队的送葬仪仗,空荡荡一片。
李世民只在葬礼的开头露了一下面后,便再没有出现过,比起太子妃的葬礼,李世民更在意和担心的,还是现在水灾的情况。
洪水无情,水灾一患,祸及千里,那就不是几千几百人的事了。
今天已是大雨的第六天,雨水阻路,各地的加急奏报已不能按时地送来,李世民桌案上,放着的还是昨天夜里的状况。
刚才负责监视长安附近八条水脉情况的杜仁,派人递过来了一份奏报,环绕在长安城四周的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河水都有猛涨的迹象。
这不是一个什么喜庆的消息,八条河水虽然起地不同,交错相连,但最终汇入的,却还是潼关的黄河一脉,八水急涨,那黄河,岂不是也有危急?
“这个,陶爱卿怎么看?”李世民把手中的折子递于旁边地内侍,让他把折子拿于陶颜德过目。
陶颜德是工部尚书。掌管有水利一部,在这方面的问题,李世民想听听他的意见。
“回皇上,”把折子合上,陶颜德微向李世民弯了下身,轻声回禀道:“八水上涨,黄河,危矣!”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样规模的大雨。黄河水已是迟早之事。但是时间真的到了,各人的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洪水患,损失的不止是家园,田地,还会有很多的性命。
“那,依陶爱卿之见。该当如何?”李世民看了陶颜德一眼,轻声地向他问道。
“现在当令沿河各地郡县,紧固河堤,严视水情,依着现在地雨量,或许还可再坚持几日,几日后,若是实在不行。”陶颜德抬头小心地看了李世民一眼。轻声说道:“只有,决口泄洪一途。”
决口泄洪,是万不得已时才用地‘弃车保帅’之方。决开贫瘠之地,保守繁饶之方,所以,陶颜德说这话时,显得有些犹豫,决口泄洪,很多时候,都被人看作是工部无能地表现。
李世民轻喝了一口茶水,有些无言,大灾来时,他这个皇帝所能做的,也只是下令让人决开河堤,以泄洪流么?
“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李然从殿外走来,弯身向李世民禀报,打断了大殿内有些压抑的沉默。
“太子?他不是在操办太子妃入殓的事么,怎么到了这里?”李世民放下手中的茶碗,开口向李然吩咐道:“宣他进来吧,朕也正有事情想要寻他。”
太子的到来,让李世民不由得便想起了两日前连夜来宫觐见的吴王李,他地那个三儿子。
现在大灾马上就要临近,控制灾后疫情的事务,太子若是不成的话,说不得也只有让这个老三试一下了,毕竟这个时候能站出来,敢站出来想着为朝庭分忧的儿子,不多。
那个老三,有才学,有胆略,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件事情的前提是,太子能不能从太子妃的事情里走出来,若是太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沉沦不拔,情绪低迷,弃大唐子民于不顾,那他,并不足以能当一个好皇帝。
“儿臣见过父皇!”正思量间,李承乾已从殿外阔步走来,及到李世民的跟前,弯身给李世民见礼。
看他地面容神色,已没有了一丝地忧苦烦愁之色,眼神坚定,面容和缓,行动语气之间,也多了一分往日所没有的威仪,一晃之间,李承乾好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长大了,李世民轻点了点头,心中不觉地便多了一分的欣慰,经过这次地挫折之后,他的大儿子,更像是一个太子了。
“在一旁坐下吧,”李世民向李承乾挥了下手,示意他在陶颜德的身边坐定,然后又轻声地
乾问道:“太子妃可已大殓?”
“已经安然入葬,劳父皇挂心了。”李承乾微弯着身,轻声地向李世民回答道:“儿臣知晓水患日益严重,一场巨大的水灾已是再所难免,儿臣心中挂记,特来与父皇分忧。”
说着,李承乾从怀里掏出了一纸清单,递于旁边的内侍,轻声向李世民说道:“这是这几日儿臣派人在大唐各郡县收集而来的防疫物资清单,清单上的物资全都储备在临水的各大郡城之中,若有需要,随时都可调用,请父皇过目。”
“哦?”李世民眉头一挑,示意内侍将清单递上来,这可谓是一个惊喜,物资是其次,太子没让他失望,才是重点。
打眼在清单上看了一遍,长江,黄河,这两条大流附近的郡县,几乎都有在侧,物资也都是柳一条所给的那些疫病之方,再外加一些医治风寒,疾之类的草药。
“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