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声取代了尖叫。
他刚刚好像很用力,那承受他的力量的樊琏没事吧?管他的,是他咎由自取,不管了。枫擎扬抚着火烧般的脸颊,蜷坐在门内,剧烈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沾上满身污泥,头顶还附赠一尾被头发缠住的活跳跳鱼儿,大半夜里搞得一身凉意的樊琏,虽然狼狈不堪,但嘴角仍噙着偷着腥似的贼笑,回房后他才想起,啧,该问的他忘了问啦!
枫擎扬究竟在忙些什么?
樊琏抱着这份疑惑,一连数日不得其解。
大半夜来意不善的幽会后,樊琏便怎么也遇不着枫擎扬,甚至连枫念晴那小鬼头也找不着,樊琏郁闷得直想发疯。
累积满腔的郁闷的樊琏单手撑起脸颊,看来阴沉沉地煞是骇人,小厮小坤发颤地拿着茶杯靠近。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总是落在他头上,他怎么这么倒霉!
樊琏当起少爷来一点也没有新手的生嫩,没几天他便学会了狐假虎威、恩威并济等不太入流的招式。一方面是本性的显露,另一方面则是参考樊不骞而来。
高兴时赏罚分明,重赏有如;不言兴时,身旁的人便惨了,可说是动辄得咎,做这不对,做那更不对。
“碍”趁夫子不在的空档,樊琏大吼藉以抒发满腔的烦闷。他已经有五天没见到他了,他不会就这么走人了吧!?
不!不成!他不能这么对他,不可以!
小坤被他这么一叫,吓得将滚烫的茶水泼洒在他身上。
“你这笨蛋,在做什么呀!”烫、烫死了啦!樊琏鬼叫鬼叫地,叫得很严重的样子,心里打定了主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樊琏的叫声引来不少人,男仆、女仆、总管、大夫、夫子全给叫来。
在他凄厉惨痛的叫声下,为他包好伤口的大夫也只好说他得好好修养,不宜再做繁重的功课,就这么着,樊琏多了一个难得空闲的午后。
“原来是这样碍”一丝无奈、一丝遗憾、再加上一丝丝伤感,樊不骞叹道。他的眼神望着远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忙于事业的他其实和家人间一直都不亲,有的也只是零零碎碎的记忆。
记忆中有一个身穿红色碎花衣的小女孩和其它的孩子们在庭院里放风筝,而一个不小心跌倒,风筝自手中脱逸的她,哭得彷若她的世界已然结束般的伤痛,惹得他心烦地转身离开,又去忙不知哪一椿的生意。
转眼间,小女孩长成婷婷玉立的姑娘。慢慢懂了该懂与不该懂的事。
原来静儿早有心上人,他这为父的竟一点也不知情,她就是为了去见那个男人才让贼人有机可乘,将她掳了去,一去一去就不复返。
就算让他得知,他也不可能成全她,只会更加派人守住她;若是能守得住,那么今天就是办喜而非办丧碍“樊老爷,请节哀。”再疏远,仍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只要是人,很难能不伤心的,就连视钱如命的樊老爷子也不会例外。
“这是答应给你的一百两银票,你收下吧。”樊不惊将银票递给他。
“那我这就告辞。”
恍若未闻的樊不骞,仰着头继续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他的四周彷佛弥漫着愁怅,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等的痛。
走出门外的枫擎扬,走着走着,往庭园里的竹林走去。
“你还想跟多久?出来吧。”
“嘻,枫大哥,你好厉害,你是从哪儿开始发现我跟着你的?”樊琏眉开眼笑,一扫连日来的郁结,只因他又见到了他。
枫擎扬眉眼间淡漾一股不舍,像是离情依依。
“你这小鬼灵精,这么快就学会了还不算差的轻功,假以时日,定不可小觑。”话语间有种习惯了的宠溺。
“枫大哥,你的赞美我收下了,但”樊琏前进一步,枫擎扬便退后一步“枫大哥,你一定要这样吗?防我似防贼。”
“谁教你总是不规矩。”
“怎生地不规矩?”
枫擎扬侧首掩饰他的扭捏。
“不谈这个,给我一两银子。”
耶?他怎么想不起何时欠他一两银子,该是他欠他一百两吧。
“只要是枫大哥你开口,别说一两银子,五百两我也会拿出来给你,哪。”樊琏自衣袋内拿出一两银子,现在的他虽然仍不可能将入了自己袋中的钱掏出来给别人,但枫擎扬一向是他的例外。
“丢过来。”枫擎扬仍是站在离他一段不算短的距离。
不想亲手递上,顺势摸上一把的樊琏在心里啐道。喷,他的行为被心上人摸透了。
樊琏依言将一两银子丢给枫擎扬。
“枫大哥,你要一两银子作啥?”
“这不是我要的,而是你欠我的。”
耶?他好像不曾向他借过一两银。若真要和他算清,他以往在他身边白吃、白喝、白拿的银于也不只一两,他何出此言?樊琏百思不解。
正当樊琏陷入回忆里,有一物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