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掏出所有的准备工具,就像是真的要来做研究一样,一直垂着头盯着地上的几株小草,再戴上透明的塑料手套,半跪着,伸手轻抚这片温柔的土地。
耳旁还是会时不时传来那些大妈们的言语,“诶你们看,我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到有人上咱们这来搞研究的,咱们这破地方还能出什么宝贝不成……”她们的声音尖锐刺耳,搅扰的男人有些分心,完全没留神手下的东西,一不小心拽断了几棵草。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正上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研究员先生,今日的你有些不太专业。”
女人还穿着上次见面时的那一身,也不对,换了颜色、图案的相似服装。此时此刻,她双手抱胸站于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同时用那脏兮兮的板鞋踢了踢他死捏着花草不放的手,用着像是看戏一样戏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沉时被这一声言语惊地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遇上她了,所以连忙松了手,把手里抓着的东西都丢到一边,而后用衣袖揩了一把脸上的汗,才顺着她爬满刺青的腿往上看。
她算是清瘦的那一类人,为了这个角色,温阮甚至减重了七八斤。那两条纤细的腿根本撑不满超短裤的裤管,在他这个角度正好能沿着那空隙往里看,只一撇,男人就看见了她白色的内裤,紧紧地裹着她圆润的躯体。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不健康的东西,于是连忙站起身,视线直接越过暧昧之处落于她的脸上,挑了个理由回应她,“今日不算正式的调研。”
女人轻笑了几声,估计是笑他的内敛木讷,又问,“听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
他不知道女人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有些错愕地和她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回答,“明早六点的车。上次来的时候光顾着采样了,没怎么认真的看看这里。”后半句是在解释他此行的意图。
温阮回身看了眼这片草地,了然般地点点头,“别人都是用眼睛看的,我们的研究员是打算用手摸一遍么?如果真是这样,你们留恋的方式还挺特别。”最后的尾音都扬了起来,明显是调笑他的语气。
沉时哑然,但总不好说自己是来见她的,所以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等了半晌才回答,“嗯。”
这种胡诌的鬼话他也承认,女人侧过头笑了他莫约两三分钟,而后直入本次寻他的主题,“看在我主动来找你的份上,剩下的时间拿来研究我行不行?”
男人听见这话,手心都紧张地出汗了,一时间辨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偏过头看了眼旁边可能盯着他们的人,下意识地扯了扯裤管,出言,“你一直都这么。”他不确定自己应该要用什么类型的词汇来形容眼前人,毕竟他们也没见过几面,不知道对方的品性。
女人笑了笑,低头看了眼他散落一地的用具,对他的问话不作回答,径直往下说,“收拾好东西跟我来,我们去北面,那边没人。”她也不等研究员先生,说完便转身往坡阴走。
想来她对他也不过是一时好奇和倍感新鲜。她年龄不大,但已经见过许多的人和事,她喜欢自己这样当个旁观者去观察别人,观察总是能让她看见很特别的东西。比如,每个人眼里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总向她献殷勤的摩托车司机,眼里就是枯朽的尘泥;每天来这森林公园走几圈的老爷爷和老奶奶,眼里会被满满的寂寥填充;还有她自己,她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时,落眼的只有虚空。而他呢,女人打量了一下午,就瞧见他那如同一汪清泉的目光,她没见过像研究员先生这样干净的人,所以,有那么一刻,突然很羡慕他又格外想污染他。
思考再三,女人觉得与他欢爱一场是满足自己最好的办法,她想尝尝和这样的人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但她不想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找家小旅馆草草了事,毕竟他并不是自己随便在大马路上捡的男人。所以得选个特别的地方,就在这坡上,在其间杂草丛生的小树林里,在没人能发现的暗处,就像原始人,像动物和野兽。这想法让她心觉刺激,甚至有一种非要实现不可的迫切感,所以她今日出门前便做下承诺,如果今天能在坡上看见他,就这么办。
女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十米远后,沉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弯下身将草地上的东西胡乱地塞进挎包里,大步追了上去。他这种呆子很少有女人看得上,既不解风情,又不生动有趣。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要来找她的,也没想清楚见到她应该要说些什么,不过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叫人欣喜。
咸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眼能看到边际,但是想要寻一处不被人察觉的地方也很轻松。女人对这片了如指掌,带他穿越了好几层绿化带,最后走到一处被大树荫蔽的地方,才回身继续同他说,“今天晚些回去应该没事吧。”
“没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仰头看了眼这颗巍峨的参天大树,粗浅估算了它的年龄,然后出言解释,“工作压力大,休息的时候出去找乐子也算正常,没必要事事都同旁人汇报。”此话一出,基本上已经认同了她的提议。他说完将手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