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一次不成,不能一招制敌,此事便再无回转的余地。
女人再交给他一张没有持卡人的储蓄卡,告诉他,东西是温阮留给他的,密码是他的生日,里面的钱随便使用,想要多好的电子设备就都去买,如果怕被敌对的信息技术打手发现,那就她买了送过来,不要迫于经济问题因小失大。
“沉时,阮阮既然把所有的后路都留给了我们这群在围城外面的人,我们就必须要替她做好应该做的一切。”
他看着放置在桌上的银行卡,果断地将其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她说得不错,要打技术斗争,没有钱是做不到的,好的设备能帮他大幅提高工作效率,而且他还能去尝试之前想到了但是没能力实现的方法。
以前的他根本就想象不到,因为少女的缘故,因为她真诚待人,因为她的善良无意中帮助过的人,因为她从不向邪恶低头,竟然能获得这么多的信任和帮助,硬是把这条通往无边黑暗的道路踏出了光明。真好。男人没再犹豫,将已经做好的计划告诉对方,“全频道通告行不行?就像当初她来时全频道播报的新增s级通知那样,我用一条强制性的全频道通告为信号通知你们。”
“应该,我能保证,每个人都能看见。”他又补了一句,询问沉念之,这是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沉念之被他的这种想法吓住了,以为他又要做傻事,连忙规劝,“阮阮好不容易把你换出来,你可千万别再去做那些犯法的事情了。”经此一事,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固执地将事情的源头都怪罪到眼前人的头上,想来两个人都是这种体制下备受压迫的无辜者,为了公平正义牺牲掉所有,实在是太可惜,也太不值得了。
“你放心,那只是一条迟来的通告。”他想了想又说,“谢谢。”
他得感谢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始终在追求公平正义的人,因为无论他们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很多或者只是很小的努力,对于他和阮阮来说,都是莫大的幸运了。
“那就好。”沉念之松了一口气,温和地鼓励他,“沉时,想做什么就都去做吧,这回没有人能阻拦你的脚步了。”
“好。”他清楚地记得这句回答将是自己未来几个月里说出口的唯一一句出声的言语。而后他的生活一再坠入沉寂,就像他生命里的很大一部分那样,悄无声息、鸦雀无声。
在我的印象里,他应该是一个实干派的人,比如他会把即将要做的事情全部制作成可视化的计划表,它们甚至包括每天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到几点工作。特别像,他的大脑就是这具身体的首脑,而后其他器官都是这个首脑下面的士兵,被这个严厉而一丝不苟的首长军事化地管理起来。这该是他的风格,挺无情的,但能将人的效率最大程度地调动起来。
但他又不是金属做的钢铁之躯,经常有跟不上理想计划的时候,比如过度的大脑紧张以至于半夜难以入睡的时候,也有早上到了时间,起床后却发现自己因为长时间缺觉失眠所导致的头痛和注意力下降,它们迫使沉时不得不将自己的实验几乎的进展一再往后延迟,再加上敌方打手在各种数据上做过的难以控制的手脚。这个在他估算下能够成功的时间最远曾被定在三年后。
就像下载几十个g的游戏软件碰上网络延迟,他只能坐在电脑面前看着网速的数值上下翻飞,而后带动着下载时长产生了极其离谱的变化,它们时而给他希望,又在下一秒把近在眼前的美梦打碎。他不知道网速什么时候才能好,也没办法精准预测最终完成计划的时间。
这太叫人绝望了。
他就这么孤独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心爱的玩具被人丢在地上踩来踩去,被地上的灰尘掩盖住曾经的光辉,也不断地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要他快些去。可他怎么都走不到终点,他沿着脚下弯弯曲曲的,就像小男孩无聊时用粉笔在地上画出的虚假的道路,用尽一切力气,都没办靠近哪怕一厘米。
越来越叫人绝望,他每天都在重复着大海捞针的工作,毫无头绪,毫无进展。
但是为了保证工作效率,他必须要强迫自己喝大量的咖啡用以保证在白日,思维是清醒、活跃的,又要求自己可以在上床后的下一秒睡着,所以开始吞服足量的安眠药。剩余的日常活动被他忽略不计,他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人,不对,他哪里是人,他就是个没有温度的机器,按照排班计划那样,只要插上电,就能一直工作下去。
大约是工作进展到离开她快两个月的时候,他做了近四十天的数据修复工作有了一个确定的结果,确定地宣告这两个月的努力完完全全都是在浪费时间。男人就这么无声地坐在电脑前,看着算法做出来的几十万条不同的结果,第一次陷入了大脑完全停止的时刻。因为不论思考放弃这个方案还是坚持,于这一刻而言都毫无意义。
我以为他会陷入像自责、痛苦、愤怒、焦虑等各种负面情绪里,然后憋着这口气继续进行效率极低的工作中。但他在愣愣地看了电脑屏幕半分钟后,毫不留情地将已经打开的几十个电脑界面全部关闭,把几台电脑的电源拔断,让它们能够休息片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