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菁菁没去刺激他的情绪,住进了医院附近的小旅馆,之阳昨晚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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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菁菁给章之阳打了好多电话,都是关机,她去了那个老小区,敲开门却被告知这间房子早已出租,她离开那里,走在街上,抱着最后的期待给许宗景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愣神间,手机里来了提示短信,
“你回学校吧,我没事。”
“你在哪里?”唐菁菁有些焦急,害怕他出事。
“在一家小诊所,放心吧,我没大碍。”
“你在哪里?”
没有回复。
唐菁菁再给他发消息,打电话,都没了后续,章之阳消失了,应该说只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他依旧还是在这个小县城里,在某个地方生活,只是她找不到,或许说是他刻意躲着自己。
唐菁菁往四周看去,僻静的街道两边只有葱郁的杨树,明明感觉他就在身边,唐菁菁却怎么也看不到熟悉的身影。
她一直站在原地,感受到阳光炙烤在身上的热,好无力,好疼,她能感觉到关于他的一切正慢慢流走,悄无声息的,像夏日闷闷的细雨,抓不住,也握不住。
她往前走,一步一步感受着由成长带来的痛,也是成长教会她的第一节 课——跟在乎的人分别,她不想,也不愿,她只能流着泪,接受成长的代价,那种抽筋剥骨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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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阳身上的伤也不算什么大碍,他在小诊所输了液,又拿了点药,撑着去兼职上班。
小诊所的医生是个胖乎乎的阿姨,她看到章之阳腿上和胳膊上出现的淤青,提醒他,人太劳累是要出问题的,特别是平时看起来身体健康的人,往往这种人生病最容易生大病。
章之阳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医生都是杞人忧天,他们会把事情说到最严重,这样患者才会去看病,医院才会有收入。
他还是过着跟从前一样的生活,他四处奔波,学校医院两头跑,睁眼就是钱,其他人觉得大学生活在享乐,只有他觉得像煎熬,那种难言的累,有时让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活在地狱里。
在长达两个月的劳累后,母亲病情终于稳定,他也不再那么辛苦,他辞去了几个兼职,试着融入大学生活。
章之阳谦逊礼貌,刻苦真诚,大家都喜欢跟他交朋友,他加入了各种社团,学习感兴趣的技能,一步步在尝试着变好,努力到达那个高度后,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去面对她。
章之阳做不到那么绝情,那些决绝冷漠的话语何尝不是一针针扎到自己身上。
他只能偷偷观察,看她日常的朋友圈,记录下她在北京喜欢的餐厅是哪家,然后偷偷攒钱,幻想着、期待着两人一起在北京路上散步,去喂鸽子、在各种胡同路口拍照打卡…在难过的日子里,这就是唯一的一点甜。
大学暑假到了,为了减轻房租费用,章之阳搬到了更便宜的乡下,乡下环境好,空气清新,每次李珍娟看到地上开着的小黄花,都会摘下来,一朵夹在自己耳边,一朵插在章之阳头发里,然后蹲在地上咯咯咯的笑。
在某个很平常的一天,章之阳和许宗景路过一个体育场馆,本来是出来找兼职的他们,看到里面几个初中生正打篮球,来了兴致,挥挥手,打完招呼后加入了他们。
打到一半,章之阳就觉得气虚,他坐在休息区座椅上,低头喘着粗气喝着水,头晕目眩时,模糊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滴在地上。
章之阳稳住身体,弯腰去摸地上的东西,黏糊,等意识稍微恢复后再去看,手上沾满了血,他吓了一跳。
“哥哥,你流鼻血了。”旁边一个小孩见怪不怪。
“是呀,哥哥不好好喝水,以后你可记住要多喝水哦。”
章之阳说完捂捏着鼻子头部前倾,许宗景也大汗淋漓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问:“没事吧。”
“小问题,最近天气太干了,我去洗一下。”
然而在刚起身的那一刻,章之阳面前一片漆黑,整个身子像失去控制的僵体,直挺挺地向地面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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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时,唐菁菁回老家时见了柳双迎一面,她的父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从以前的小作坊变成了现在的大公司,这次回家主要是她父亲捐了点钱,准备把街上那条常年磕磕巴巴、难行的小路修好,在剪彩仪式上,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柳双迎。
她变了很多,穿着宽大不合适的布衫粗布,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在看到唐菁菁目光时,慌忙逃走,唐菁菁见状不对,去追她,想要问清楚,两个年纪相仿的人,力气应该差不多少,但她还没跑几步就追上了。
两人拐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柳双迎蹲在墙角,脸埋在胳膊上,唐菁菁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刺激,轻步上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