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发动的,一场针对何瑾和沈家的声讨控诉,一场掀动民意的打压。就被严一清出手生生扭转成,一场关于沈家煤到底有毒没毒的学术讨论,又渐渐沦落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结果,除了让全城的老百姓们,更加知晓了沈家煤的名声外,基本上没引起啥轰动的影响。
在普通老百姓看来,你丁相公是秀才,可人家严相公也是秀才啊。还是学业比你丁逸柳好,将来铁定中举人、进士的知名秀才。
而且,你丁逸柳的檄文我们都看不懂,严相公的文却一听就懂、返璞归真,这不已高下立判?
再退一步讲,你们秀才相公都对这事儿没定论,俺们还瞎掺和个啥劲?
敢买沈家煤的继续买,不敢买的要么砍柴、要么再等等。反正死的只有丁家一人,俺们还是等案子判了再说,没事儿扯个淡就行了呗。
“何瑾,这肯定又是何瑾在幕后搞的鬼!”
州学课堂上,越想越气的丁逸柳,冷不丁地怒吼发声,将一块砚台狠狠砸在了地上“严一清之所以坏我的事儿,还不是因为何瑾曾经救了他娘子!”
可讲台上的韩训导却不干了,吹胡子瞪眼睛呵斥道“丁逸柳,课堂之上你乱发什么疯!不知苦读圣人微言大义,只想着蝇营狗苟。”
“如你这等品性心思,不高中还好,中了才是一方祸事!今日之事,老夫必当跟学正大人好生说一说!”
学正可是有责任,必须向提学道汇报一方学业的。
而这事儿一旦传入提学道那里,再加上之前姚璟的去函,他丁逸柳铁定就在提学道挂上号儿了!
丁逸柳急忙像韩训导告罪,可韩训导却是刻板严肃之人,半点情面都不讲。丁逸柳气急败坏之余,心中更加恼恨何瑾不已。
可却不知,他这里惦记着何瑾。何瑾那里,也对他正念念不忘。
“如此说来,丁逸柳这下已黔驴技穷、势单力孤了?”
仍旧盘腿儿坐在炕上的何瑾,懒洋洋地跟个大马猴儿一样,只是眼中精光熠熠,带着踌躇满志的兴奋。
陈铭早就对何瑾佩服不已,这次却还是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小子,你用计非但不拘一格,分化打压颇见成效。而且还料敌在先,应对有策这丁逸柳招惹了你,真是自寻死路!”
可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揪了揪胡子,发愁地继续言道“只是,万事俱备,你那东风又从何处刮起?丁逸柳毕竟有着功名在身,丁氏那里又迟迟不肯吐露实情”
“哼,丁氏不肯说,那就让丁逸柳亲自说呗。”何瑾却不以为意。相反,眼中又止不住地,流露出了那猫戏老鼠般残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