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肚子上的肉,犹豫了三秒钟,还是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自尊算个屁啊。
大妈关怀地问几个月时,我迅速编织了一个幸福孕妇的假想人生。
是,我怀孕七个月了,在人民日报当记者……我老公是东北人,在劲松中学教语文的……房子买在劲松,八十平,房本儿写我名儿……今天车限号,只好挤地铁……生活可幸福呢。
除了永康是东北人,这种幸福人生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五〕
终于到了雍和宫地铁站,我应该是睡着了,车到站的一刹那,我结束了无梦的睡眠,搬起半箱苹果,跃起后冲出了车厢。我的后脑勺看见了瘦猴和热心大妈的惊讶。
一路小跑直奔雍和宫金鼎轩,哦,不,我太饿了,是星光现场。
在星光现场楼下,我没看到永康,我有些怕,又有点庆幸。怕的是我真的迟到了,永康跟我约了六点半啊,虽然演出七点才开始。庆幸的是,我知道我一定出汗了,我可以趁机拿出包里的香水,旁若无人地喷一喷,把自己弄得香一点。
看四下无人,我躲到门的侧边,翻开包,拿出那瓶樱花味道的香水,这是我从彭松那边抢来的,三十毫升,方便携带,听说很贵。
哦,忘记说了,彭松是我的男闺密,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弟弟。叫他小弟弟他肯定会不开心,他肯定会翻着白眼说,小六岁就是弟弟了?哼,在姆们的世界,小一分钟也是弟弟。不过说归说,松松比我本事多了,他是人生赢家,年纪轻轻的就开造型工作室了。
刚喷完香水,电话就打来了。
“福子,你又迟到了。”
“我已经到了,就在门口呢,你在哪儿呢?要不要喝水?”
“不用喝水就被你气饱了,演出不用看了,我也不想看了。”
“看啊,为什么不看呢,票很贵的,不要浪费呀。”
“你知道浪费为什么还要迟到呢?为什么还要惹我生气呢?”
我知道解释无益,赶紧低头认错,“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现在立即就出现在你面前。”
“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我不应该迟到,我应该早点出发。”
“就这么点儿?”
“啊?不然你提示我一下……我有错就改。”
“呵呵,”永康发出了一声冷笑,“你都意识不到自己哪里错了,我说又有什么用呢?”
“你尽量批评,我虚心接受。”
“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吃得多,起得晚,不思进取,无所事事,死皮赖脸,毫无廉耻心。最近半年你竟然开始打呼了,三短一长,还带停顿的。半夜有几次我被你吵醒,你停住的时候,我都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
原来永康这么关心我,我有些感动。“永康,我……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是很担心我死是吗?”
“我巴不得你死!死了反倒一了百了,死者为大,还能多留下点儿美好回忆。福子,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我都说到你脸上了,你还是不生气,还是不能自省?”
“……”
“你沉默是什么意思?”
我是沉默了,我也是有脾气的,你这样讲我,我还能怎么样,就地自爆吗?我的脾气上来了,我愤怒的小火苗开始燃烧了,我要让夏永康知道我福子也是一个有气性的北京女孩,我可是正经的八旗后裔!
“你别说了!”我一使劲儿,美瞳被我吞了下去,但我已然不管不顾,“永康,你告诉我你在哪儿,你见面骂我不是更好吗?你饿了吗?要不要去吃金鼎轩?”是的,我是一个孬种,在爱的世界里,福子不是一个格格。
“……”电话那头的永康沉默了,他一定是感动了,一定。
但很快,他说:“你没救了福子,我没去星光,我们分手吧,你一会儿回来拿你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打包好了。”
电话挂掉了,我感觉脸上有点湿,不对啊,我没哭啊,哦,是下雨了。上天对我真好,适时的赐雨,让我片刻间有了一丝偶像剧女一号的感觉。
嗯,暴雨,太棒了。我在三十秒内,仿佛被整个太平洋的水浇灌了。
此时此刻,我有点儿饿了,我应该去金鼎轩吃一碗红油抄手吗?我头顶着苹果箱子,这样想。“哗啦”一声,被雨水打湿的纸箱散架了,苹果们砸完我的头,散了一地。
完美。
〔六〕
我在金鼎轩怒嗑了三斤瓜子,终于等到位,服务员递给我菜单,我冷艳,我拒绝。“红油抄手、皮蛋瘦肉粥、韭菜盒子、流沙包、虾饺皇、豉汁蒸风爪、蟹柳烧麦、斋肠粉……”一口气顺下来,连个逗号的空隙都没敢留。
给我一个悲伤的饭点,我能吃下整个地球——阿基米德·福子。
“是不是太腻了?再给我来个白灼菜心,再来瓶茅根水,甜品没点吧,就胖大海炖雪梨了,今儿例汤是什么……”
点菜完毕,服务员多嘴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