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怎么连姑姑转了性子让她多吃了,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不紧不慢的,那人穿过回廊,伴着月光,解开大氅后坐在了赵苏台对面。
赵苏台盯着他坐下,嘴里嚼着一大块炖牛肉。
他也不说话,兀自拿了碗挑菜吃。
赵苏台嚼着肉心想,他也不盛饭,这是知道自己吃的慢,就光吃菜了?
她看着他一点点吃菜,暗嗤一声,吃菜也慢。
赵苏台本想质问他,你说好给安排的人呢,结果盯着他吃饭盯忘了。
视线一转不转的看着,是个人都能发现。
商岐不由抬头:“盯着我做甚么?”
赵苏台说:“你嘴唇好红啊。”
“……”
商岐竟然防备的用手遮挡在嘴前:“都说了,不可以。”
赵苏台回神。
不可以什么啊,他,他在想什么啊!
赵苏台气死了,筷子使的一声脆响,也怪自己,干什么去看他吃东西啊,他嘴红不红怎么了。
可是,赵苏台无意识咬着筷子,他嘴唇真的好红啊,看着好想……好想吃一口。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赵苏台猛的一激灵,近乎是落荒而逃的站起:“我,我吃饱了,我去写楹联,楹联还有许多未写。”
商岐叫住她,看着满桌的菜迟疑道:“你,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
还以为叫住她什么事儿呢,赵苏台脸都涨红了,她脆生生的开口:“我就不能少吃一点?”
商岐还是有点缓不过来,就如同第一次见识她吃那么多的时候一样,现在吃这么少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而她讳疾忌医。
“楹联还有多少要写?”他问。
不问不来气,赵苏台干巴着语气:“还有六七十副吧,某人还说令人来帮忙,一天了也没看见个人影,该不会是忘了吧。”
说其他的商岐没做到还能认,这个可不行,商岐放下筷子认真道:“我这不是来了。”
嗯?
赵苏台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她心想他的意思总不能是他自己来帮忙写楹联吧。
“好,你分大半给我,我待会儿就去和你一起写。”他还真是这意思。
赵苏台看他,心想你别给我说的好听,你吃饭吃多久你自己没数?
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笑容浅浅:“那府君就等您了,属下这就去把东西都给您备好了。”
赵苏台预备着,隔一会儿就过来问候一下府君吃没吃好饭,结果刚把东西都分好,他就来了。
他背着光,冬天的衣服又厚实,一下子遮住了大半光线。
赵苏台蹙眉:“府君,您让开些,挡着光了。”
商岐默然。
他辛辛苦苦忙一天,晚上特地赶过来,竟还嫌他挡光
赵苏台摆好东西后,殷勤过来扶着商岐:“府君,您看,这一堆就是您要写的,您要什么吩咐一声,小的给您拿。”
得,商岐一看,那剩下的六七十副估计分了他得有六十七副吧。
“……”
她的那边,清晰可数。
赵苏台就像是外头拐卖良家女子的青楼妈妈,极尽善意,态度姿势都放的极低,把人诱哄到给她干活的位置上,就甩手不管了。
一开始商岐视线望向她那头,还能看到赵苏台对他挂上微笑,随后那边动静渐渐消失直至没有。
商岐再一看,赵苏台趴在正丹纸上睡着了。
他停了笔,想起连姑姑说她这一日的情况,她午歇的时候侍女听到了屋里呜咽的哭声,哭了许久,可能是真的太过于伤心了,所以才会哭着一直到哭睡着了。
可她到底为什么伤心呢,临娘有什么可值得她伤心的?
商岐不懂,他寻了披风来,轻轻给她盖上。
他继续写着,直到灯油重添了一次。
他放下笔,走到了赵苏台身侧,盯着睡着的她看。
随后搬来一个椅子,直接坐在她对面,也趴下睡了。
赵苏台心中一直装着事,如今想着的事彻底没戏了,晚上有人陪在身边,她竟然放松下来没心没肺的睡熟了,并且正在梦里大杀四方,脱鞋扔了商岐一脸哈哈哈!
……
啾啾啾。
啾啾啾。
小鸟儿在窗外啼叫。
早市还未开,赵苏台穿着青色官袍,哈一口冷气,哆哆嗦嗦的一边把菜饼塞嘴里,一边回头关门。
“赵大人,还以为要等你一会儿!”隔壁的同僚已经出来,大冬天的,用锤子砸开院中央的水缸,用冰水扑脸,“嗐,清醒多了。”
赵苏台吃完饼,走过去:“你不怕病了?”
张辽无畏道:“没事,住在这户部的赁房里,有郎中守着,快走吧。”
赵苏台跟着张辽身后出去这院子,一路上又碰到其他同僚,各自招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