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勒贝拉离席后不久,水晶宫中的家宴也接近尾声。与此同时,位于行宫东南角的小型宴会厅里,各国使臣的晚餐几乎同时结束。
刚才还冷冷清清的马路上顿时人声鼎沸。料定爱勒贝拉撑不到晚餐结束的蕾蒂西亚,此时正若无其事地登上马车,紧跟在了皇帝和梅迪奇夫人车后。
后厨负责准备餐具的宫女,下午便在她的指示之下,给公主的水晶杯涂抹了药物。这种无色无味的液体干透后,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出酒杯的异样。但只消一滴,便能让人瞬间陷入癫狂。
此时耶瑟尔那小子应该已经得手了吧?替他安排到这个地步,如果还不能成事,只能用废物来形容了。
不出意外的话,皇帝会先经过那处香艳的战场。这个时间,公主的马车却停靠在路边,不可能不引人注意。届时她再假装担心公主的身体状况,上前撞破车厢内的野合。
随即赶到的大部队中,至少有一半以上能亲眼目睹,这场堂堂公主与埃及王储苟合的丑行。
想到这儿,她简直按捺不住狂跳的心脏,迫不及待想要赶赴现场了。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edu6 c o
可当皇帝的车马经过了她与耶瑟尔约定好的路段,目之所及却找不到半分公主的踪影。整条马路空空荡荡,除了偶尔从一旁树丛中蹿出的鸟兽,看不见任何人类出没的痕迹。
蕾蒂西亚不耐烦地推开车窗,突然灌入的冷风让她止不住咳呛起来。她将脖子伸出窗外,尽可能地眺望四周,确实什么也没有。
突然,前方的马车戛然而止,似乎有东西横在路中央。幸好皇帝的马车不是魔晶石驱动,车夫及时刹车查看,才发现满身酒气的埃及王储,正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仰面躺在地上。
后续车驾陆续被逼停,在行宫内苑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贵族和使臣们纷纷下车,上前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他们弄清眼下状况,纷纷露出了难以描述的神色。
这也太不像话了,堂堂王储居然衣衫不整地醉卧在路中央,简直闻所未闻!
还未等侍官们将耶瑟尔运回房间,蕾蒂西亚已经匆匆拨开人群,驱车朝不远处爱勒贝拉的寝室奔去。
果不其然,公主的马车正稳稳地停在院外,看守的士兵正值换岗,门外空无一人。蕾蒂西亚径直闯进去,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开门的是泰贝莎,她强忍不悦,探身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小姐。”
“公主呢?”蕾蒂西亚故作镇定地向屋内望去,爱勒贝拉的床幔并未完全合拢,隐约露出包裹在软被中的一截身子。她居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还能这么安然睡着?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公主身子不适,早早便服药睡下了,不便打扰,小姐请回吧。”泰贝莎不失礼仪地淡淡说道,已经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这种时候,确实没有任何理由硬闯进去,搞不好还要落人口实。那她苦心经营的柔弱无辜人设,可就毁于一旦了。蕾蒂西亚在斗篷之下捏紧了锦帕,恨恨地转身离去。
待她的马车声隆隆远去,泰贝莎关紧房门,揭开帷幔低声唤道:“快趁现在离开吧,后半夜的岗哨还有约摸几分钟就要来了。”
戴尔伯特理了理在被褥中弄乱的头发,从床上跳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朝泰贝莎笑了笑:“抱歉,小姐,可以帮我去取一套公主的外出服吗?我保证,天亮之前她一定会平安回来。”
泰贝莎微微一怔,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仪表堂堂,对她也无半分轻慢,想来确是公主遇上了紧急情况,差遣他来取衣服的。也好在有他,刚才没有被蕾蒂西亚看出破绽。
“请稍等。”想到这儿,她匆忙去衣帽间内取出一套爱勒贝拉常穿的粉蓝色冬季长裙,连同外披一起迭得整整齐齐,放在了戴尔伯特手中。
“公主她尚且年幼,怕黑又怕冷,请务必照顾好她,拜托了。”戴尔伯特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位女官看起来温柔沉稳,又美貌出众,还真是讨人喜欢。
混蛋,想什么呢?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向泰贝莎致谢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深沉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