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的频率也终于开始恢复正常。
额日木图回家去开车,这样的急救只是保命处理,他得连夜把妞妞送到县医院去。
在等车开到门口的工夫,兰朔从厨房里找了盐和苏打粉,各一小勺倒进杯里配成碱性盐水,小口小口地给她喂下去。娜仁把妞妞抱起来,用棉被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小心地给她的脸涂冻伤膏。
今晚的几个小时兵荒马乱,到现在兰朔才有短暂的时间来观察这个女孩。
妞妞的皮肤泛着很不正常的红,但浑身冻伤最严重的地方是手指。她的手指上已经形成了肿胀的水泡,掌指关节和指间关节发红透亮,再晚找到她片刻,恐怕就要截肢了。
正常来说,长时间暴露在寒冷天气里,最容易被冻伤的部位是鼻尖、指尖和耳廓这些末梢部位,为什么妞妞受伤最重的反而是离手掌最近的两个指关节?
……在他们找到她之前,妞妞在做什么?
然而他也没有时间再想下去,门外传来了停车的响动,几个大娘把裹着厚棉被的妞妞抱起来抬到车上,娜仁快步跟了出去。
临走时,她含着眼泪回头朝兰朔看了一眼,像是想道谢,此刻又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只能匆匆地点了点头。
谢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钟正指向早上八点半。
……嗓子里很干,睁眼时觉得眼睛也有些涩,好像自己是一只脱了水的茄子。
她扶着床头坐起来,开了一瓶矿泉水,先咕嘟咕嘟喝了半瓶,然后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记忆很缓慢地回笼。
晚上八点多,她打了一局游戏,然后去翻豆腐店大娘带来的大礼包,吃了点开心果,磕了几只榛子和栗子,然后发现大娘还带了酒过来,她没喝过这种农家自酿的酒,就开盖尝了尝,意料之外地味道不错,然后她就喝了半瓶。
之后呢?
少女双眼放空,左右扭了扭头,试图回忆之后发生的事。
什么也没想起来,反倒是咔哒一声,差点没把脖子扭了。
……对了,兰朔呢?
房门紧闭着,偌大一张床上就她自己,另一套被褥根本没铺开,还整整齐齐迭在那里。四下都无人,周围异常安静,窗外正下着大雪,显得天色也才蒙蒙亮,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
等等。
谢萦抓了抓头发,试图从乱七八糟的脑海里捋出一个思路。
昨晚他没在这里睡?
……昨晚她喝多了之后,该不会跟兰朔……?
少女本能地低头看着自己,睡衣好好地穿在身上。她挽起袖子,甚至还不放心地拉着领口朝里面看了看,只见睡衣下的皮肤也白皙如昨,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身体上好像也没有那种感觉……
可是说不像,又觉得也有点像,她现在浑身都觉得有点酸,和事后的状态有一些微妙的类似,尤其是手臂,总不能是她在梦里投了一晚上实心球吧。
谢萦抓了只镜子过来看,只见里面的人目光无神,一副魂飞天外的梦游表情。
她没怎么喝断片过,对自己的酒量完全没数,更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会干什么……
兰朔为什么没在床上睡觉?这是以证清白还是畏罪潜逃啊?
少女有些发懵地站起来,推开了卧室的门,一眼扫去,兰朔竟然睡在沙发上。
这沙发对于身高腿长的他来说到底有点委屈,不过他睡得还挺规矩,侧身躺着,身上衣服都完好,看上去脸色也不错。这张脸确实是无可争议的帅,随手一拍就能直接去时尚杂志当封面……等等,现在这不是重点啊!
谢萦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又绕到沙发后面,低头观察着熟睡的男人。
因为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得打个腹稿,这样才好在对质中占据上风……虽然她一向理不直气也壮,但是站着说话总是比较不腰疼的。
兰朔一整晚只睡了四个多小时,神经刚放松下来不久,就被一阵酥痒感唤醒了。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扫过他的下巴,像羽毛刮过掌心。他随即嗅到了熟悉的洗发水香味,有一个均匀轻柔的呼吸声漂浮在耳侧。
然而,出于某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过即使不睁眼他也能判断得出,谢萦在离他只有十几厘米的地方,大概是正趴在沙发靠背上低头看他。
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他鼻子上,指腹很柔软,触到皮肤的时候显得有点凉,从鼻子画着弧划到嘴角,又抬起来,最后停留在眉心。
他不知道谢萦正在他脸上描着一只猪的形状,只能感受到那个轻柔的鼻息正在凑得越来越近。
已经很近了。
……她会亲下来吗?
兰朔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然而谢萦忽然好像被什么逗笑了一样,按在他脸上的手也随着闷笑声轻轻颤动,鼻尖在即将与他相贴之前停住,又抬高了一些。
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