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乱嚼舌根?”祁老夫人厉眼扫过满屋婆子,众人纷纷低头。
陈玉筠趁机扑到锦盒前,手忙脚乱地将信笺塞回袖中。
她转身时,柳霜序分明看见她唇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都退下吧。”祁老夫人疲惫地摆摆手,“泽哥儿留下,我有话同你说。”
柳霜序福了福身,正要退出,忽听祁韫泽道:“夫人也留下。”
这反常的举动让祁老夫人眉头紧皱,陈玉筠更是惊得瞪大眼睛。
但祁韫泽已经撩袍坐下,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叩:“母亲想说什么?”
祁老夫人盯着柳霜序看了半晌,终于开口:“你既执意护着她,为娘也不再多。只是柳家案子牵连甚广,你当真要蹚这浑水?”
“娘,并非是儿子要蹚这趟浑水,而是祁家和柳家案子已经绑在了一块,不可能再有分割的可能。”祁韫泽语气平静,“儿子虽然是在帮柳家,其实是为了祁家。”
他忽然看向柳霜序,黑眸深处似有暗流涌动:“夫人近日查到些线索,想来很快就能证明柳家清白了。”
祁老夫人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宋千月不就是个例子?”
“如今我是劝不动你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阻拦,只是三个月——”
“三个月,柳家仍旧不能洗刷冤屈,那不管陛下有没有金口玉,柳霜序都不能再留在祁家。”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窗外忽地滚过一道闷雷。春日的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将满院梅香碾作泥泞。
“三个月?”柳霜序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就凭如今的这些证据,三个月未必能够还她柳家清白。
她悄悄抬眼,正对上祁韫泽晦暗不明的目光。
“好。”祁韫泽突然起身,玄色官袍在烛火中泛着冷光,“若到时仍无结果,儿子亲自送她出府。”
陈玉筠闻眼睛一亮,帕子掩住的唇角微微翘起。
她故作关切地扶住祁老夫人:“姑母别动气,表哥也是一时糊涂”
祁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推开了她的手:“我乏了,赵嬷嬷,扶我回去休息。”
——
雨幕如织,柳霜序跟在祁韫泽身后踏入回廊。
她盯着男人被雨水打湿的袍角,忽然轻声道:“多谢祁大人维护。”
祁韫泽脚步微顿,却没回头:“不必。”
这两个字砸在雨声里,冷得柳霜序心头一颤。
察觉到祁韫泽的冷淡,她不免红了眼圈。
祁韫泽着实有些累了,可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太过,不禁放缓了自己的声音。
“既然你私自去见三皇子是为了柳家的案子,那便不算是私会外男,我替你说话也不算诓骗母亲。”
这话让柳霜序不知该如何应对。
祁韫泽又道:“你去库房做什么?”
“依着三皇子的意思,宋千月曾经帮着国公府给明安王传信,既如此,她的东西就很有可能会藏着书信往来,我才想去找一找的。”柳霜序如实答道。
祁韫泽见她这般顺从,反倒有些不愿意闹脾气。
他淡淡道:“此事你不必再插手,我自然会处置”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