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来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与我打,没礼貌的坏孩子。”
展信佳脚步一顿,破罐子破摔的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风雅的小屋,一进门首先让人在意的便是一扇长形的巨大格窗,窗檐上挂着风铃,时不时随清风丁零当啷的脆响。
屋内光线通透,家具大多都是竹制品,连铺着绘水墨白布的桌子、小榻都是用青竹篾编的。
靠左边墙的地方摆了一个大大的书柜,墙上挂着一些字画,然后便是茶桌,桌上用一个古朴的竹白色花瓶插着几枝含苞的莲花。
青衣公子逆着光,雍容的倚坐在竹榻上看书。
背景是格窗外大片栽植的青竹与枯梅枝,浮金般耀眼明亮的光从他背后渗析,将他随意垂落的几缕漆发镀上一层朦胧的柔光,恍若谪仙。
而他修长指节执着一本《清静经》,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指按在藏蓝色书封上,宛若寒玉雕琢,相衬相宜,格外赏心悦目。
展信佳心跳突突的快了几拍。
怎么办,对着这张脸就是没办法生气。
可恶啊!感觉她跟小沈大人吵架的时候一看到这张美绝人寰的帅脸她都会忍不住反手给自己两巴掌,根本舍不得跟他闹脾气。
在心底怒斥了一下自己的肤浅,展信佳尝试主动搭话。
“小沈大人找我有事?”
闻声,执着书卷的青年抬起头。
一双漂亮得宛若墨玉的漆眸抬起,居高临下,半阖着的丹凤眼让人看不出眸底情绪,总显出若有似无的凉薄,亦或者是难以捉摸的疏离。
“没规没矩的,在这里不知道要叫夫子吗。”
展信佳哽住。
嘿,他还起劲了?!
小沈大人今天怎么这么凶,她又没做坏事!
眼见小姑娘垮着脸委屈得不行,沈肃清放下书,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放软了语气。
他尝试劝说,尝试同她讲道理。
“平时在家无论怎么闹都好,但太学馆乃是求学进修之地,在这里便要守这里的规矩。这里没有阿纸也没有小沈大人,见到我记得要喊夫子,不要老是闯祸被罚,知道否?”
“…我才没有闯祸呢。”
“那为何我只是回家换了身衣服,一进来便看见你在罚站?”
“反正不是我的错。”
好半天展信佳才不服气的小声憋出这么几个字。
她打人是因为那个小胖子先出不讳,又不是她故意挑事的,明明小沈大人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冤枉她,他都没有听她解释过。
哪有人这么坏的,在家的时候温柔得不行,一到外面就装成一副跟她不熟的样子……
越想越委屈,展信佳索性杵在门口。
她也不往里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她再也不要给他好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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