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也就过去了。可哪知,他竟吃了豹子胆,敢去慕容帅军营挑衅。皇后一听,整张脸就跨了下来。
连不迭的后悔与这样一个眼皮子浅的家庭联了姻。
兵部真正的实权还没彻底捞到手,就得罪了中间派的慕容世家。皇后光是想想就气得慌。
梅嬷嬷转过身对那小宫女道:“怎的这般没眼力架,才半个时辰竟来催两次。出去。”
梅嬷嬷严厉的斥责声,让小宫女颇感委屈,唯唯诺诺的声音几乎快听不见了:“是太子妃身子不适,身边的奶娘屡次……”
梅嬷嬷看了眼不悦的皇后,赶忙挥挥手禁言,让小宫女撤退,才小心翼翼地伺候皇后梳妆,“皇后娘娘,太子妃身怀六甲,是容易身子不适些……”
“哼。”皇后掷下手中的金钗,凤眼凌厉,“龙胎还没生下来,陈家就已经这般矫情,若是生了下来,还不更得给咱太子惹祸!”顿了一会,冷了声音道,“去,把太子妃给本宫叫进来。”
不一会,捧着个肚子的太子妃,便在奶娘的搀扶下进来了。见皇后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刚嫁那会的热情,心里的苦就更加剧了一分。原本,在太子府就待得不顺心,已过世的先太子妃留下的郡主常常给她脸色看,动不动就耍着诡计向太子哭诉被后娘欺负,因此还受了太子好几声冷语。
今儿个害喜厉害,坐马车来的路上就呕吐了几回狠的,又在殿外候了半个时辰,身子实在是难受极了。脸色分外难看。
皇后瞥了眼肚子都还未怎么隆起的太子妃,就显摆似的捧着个肚子进来,心头的厌烦更剧,冷了声音道:“太子妃一向会打扮,伺候本宫梳妆吧。”若不是陈氏女天生长得一股狐媚劲,又爱打扮,也不会勾引得自个太子沾染上她陈家,搅得现在实打实的好处还没捞着,先惹了一身腥臊。
太子妃身体已是乏力至极,却不敢拒绝,费力地迈着步子上前伺候,耳里还时不时听着皇后对娘家爹的训斥:“有空多回娘家走走,好好劝劝自己娘家人,要学会审时度势,什么样的人儿能拿捏,什么样的人儿惹不得。”
皇后闭眼养了会神,又寻思,这太子妃看上去也不像个聪慧的,敢情跟她爹一样糊涂,又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回头好好劝劝你爹,想个法儿去慕容世家走走,别整天像个跳蚤似的在兵部蹦哒个没用的。”笼络不住元帅和将军,就抓不住兵权,太子养这么个岳父又有何用。
瞅着太子妃那个没用的花瓶样儿,皇后话语越说越犀利,直刺出了太子妃的泪珠来,才勉强作罢。
厌烦她,让她跪安。
太子妃一路凄凄地回了马车,刚上马车,就掩面哭倒在坐榻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心疼得奶娘又是柔声安抚,又是给她抚背,脸色才稍稍缓解些。
原本以为娘家会有些温暖,哪知才刚踏入门槛没多久,爹爹就寒着一张脸进了府,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哟,老爷子,怎么了这是?”陈夫人赶忙放开女儿的手,起身去给老爷解披风。却见老爷子脸色不悦地瞅了一眼太子妃。原来,他刚在宰相那儿,被绵里带刺地批了一顿,太子在场不仅不帮他这个岳父大人说几句话,反倒也给了他一张臭脸。
“哼。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她嫁入太子府后不够得宠?”陈尚书气哼哼地瞪了一眼妻子,“也不知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调教女儿的,才入府多久?龙种都有了,反倒失了宠。”若是自家闺女得宠些,恐怕今日个太子的脸色便不是那般了。
太子妃见自家爹爹不仅没丝毫悔过,反倒怨自己没把控住太子的心,当场委屈得眼泪儿簌簌直掉。这样软弱的她没能换来爹爹的心疼,反倒训斥得更厉害了:“就你这懦弱的性子,嫁给谁都是受嫌弃的命!”死闺女,怎么就没落着一丁点为父的硬性子,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陈夫人瞪了自己丈夫一眼,赶忙搂着自个女儿到怀里哄着:“好闺女,快别哭了,你爹近几日受了些闲气,脾气暴躁了些……”可这些明显安慰人的话,太子妃怎么听得进去,被皇后训斥,又被亲生爹爹如此嫌弃,近日的太子又护着原太子妃的女儿对她冷淡了不少,她内心的剧痛瞬间爆棚,绝望感充斥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