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葛雷格来到事先预订好的旅馆,她独自的一间房内有充电线,所以泰勒整个晚上都在尝试打电话,拨通一次又一次,讯息一次又一次。她不懂怎么追踪对方位置,也不知道仅仅只是握有休士顿的号码,到底还有什么除了打电话以外能做的事情。
然后,免不了的她会想起研究员。
等到清晨的时候,葛雷格敲了她的房门,而在两人对到眼时,葛雷格露出浮夸的表情,然后说:「虽然不是教徒,不过我还是要说我的老天啊审问官,你该不会整晚都在打电话吧?」
「对。」泰勒眨了眨乾涩的眼睛。
「听我说,我知道休士顿不会有事的。」葛雷格说:「那个骇客也知道不该随便对基金会的成员出手,所以最多,最多休士顿只会被双手綑绑,然后丢在后座而已。我也不希望他参与进来,所以你要把他带回去的话我不会有意见。」
泰勒抬起头,她直视眼前这个老男人的脸,对方看起来很诚恳,身上的烟味重的不得了。她觉得此刻不适合那些责怪的话语,真要说的话,自己就不该跟休士顿提议分头行动。
她握着手机,说:「好。」
「你明明就可以关心别人,怎么会在基金会内把自己搞到身败名裂?」葛雷格突然说到。
泰勒想要否认这句话的前半段,但她没有力气开口。休士顿依旧不接电话,清晨的阳光洒进这间破烂的旅馆房间内,她感觉温热的阳光照在肩膀,于是将窗帘拉上。
就在终于觉得能够和葛雷格反驳这句话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而泰勒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她赶忙接起电话,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连自己也意想不到:
「你还好吗?」
——三个小时后,他们来到距离这个城镇约一百公里外的公路旁荒地,葛雷格开着终于租借来的车,一路上超速飆车来到吉普车停靠的位置,而休士顿他本人好到不能再好,手没有被绑起来,看起来也没有被揍,甚至还吃掉了两人份的食物。
至于始作俑者本人则是睡在驾驶座上,泰勒忍住把车门拉开,然后把对方拖出来的衝动。只是听着休士顿解释他那无理的举动:因为想说等旅馆房间处理好要一段时间,而且他坚信葛雷格会把他叫过去,于是就鑽回去睡觉,而马修完全没有发现,就这么连车带人的一起偷走。
愚蠢。
但泰勒没有骂出来,她正准备坚决的告知休士顿这趟任务该取消,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就好这件事,下一秒葛雷格却在停好租来的车后,指着泰勒说:「喂,小子你知道吗,审问官为了你打了一整个晚上的电话喔。」
休士顿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他有些慌乱的说:「我、我知道你有打给我,但是我因为怕兰央会打来所以睡觉时就关了静音,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这下泰勒也觉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不晓得自己是因为任务目前为止没出太大差错而感到庆幸,还是因为休士顿没事。
「对不起,」休士顿又说了一次:「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是不是整个晚上都没睡觉,要不要进去车里睡?」
「我要带你回家。」泰勒开口,她试过想要柔和,但话一出口总是没有任何感情成分:「这个行动太草率了,你不该参与进来。」
休士顿瞇起眼睛,他看起来像在恳求:「泰勒,拜託……」
「不,别再说了,我会开汉考克先生租来的这辆车送你回去,上车,休士顿。」泰勒加重语气:「别让我说第二遍。」
「嘿。」睡在驾驶座的马修突然起身,而泰勒愣愣的看着对方一隻脚踏到地面,维持着半下车的姿势:
「我没有要绑架他,我只是想要自己过去。不是那傢伙的错。」
泰勒不知道马修现在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这个诡异男人的行动准则完全摸不透,但泰勒当然有应对办法,那就是眼不见为净。
「哇,但这辆车是我的欸。」葛雷格说:「你为什么不自己租别辆?」
「这不是重点!」泰勒开口:「既然这个傢伙不肯听从基金会,他无法掌控,我们就应该採取行动,而不是放任对方,搞得好像家庭出游一样,汉考克先生!我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坦承过杀害基金会员工的人是无害的。」
她似乎成功把所有的视线都投掷到葛雷格身上了,对方撇撇嘴,扬起下巴说:「我说过了,基金会是个烂地方。」
「还真是好理由。」泰勒皱眉。
葛雷格双手一摊:「审问官,我没有觉得他是无害的,而是我们都知道彼此的立场,要是谁越界都会產生很严重的后果。」
「同意。」马修说。
泰勒知道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她不明白的事情只会像杂草一样,生长的越来越多。她看向休士顿,对方的眼神当然说着他不愿意离开这里。
泰勒也不想逼迫人家,强拉着某人,然后注射记忆清除剂这种事她干过太多次。现在要是再添上一笔,那真的是火上加油。
她头也不回的准备坐上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