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和弟弟一起住后,葛雷格忍不住问了泰勒为什么要强行带人家走,既然与家人在一起,应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才对。
不如说,为什么还寧愿回到他们这里?
泰勒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帮忙整理餐桌而没有回答。
休士顿一个人坐在桌子旁,他啜饮着热饮,脸上仍是没有办法安心的表情,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葛雷格边查看浓汤的稠度一边说自己会继续找资料,他会负责照顾艾利克斯。
在沉默降临的时候,空间内只剩下食材在锅里翻滚的声响,瓦斯炉燃烧,葛雷格注意到自己带了点鼻音的呼吸,以及远处泰勒踩踏过地板的脚步。他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显得拥挤,向前走两步就会碰到另一个人。扭头查看时,餐桌旁的位置已经被坐满,他将食物端上桌,突然觉得什么任务都像是其他世界的事情。
「谢谢你,葛雷格先生,要是待在家里的话我可能会发疯。」休士顿扬起虚弱的微笑,在这样的情境下,他的义肢看上去更显尖锐。
葛雷格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想是什么时候把家里灯泡换成暖色系的呢?其他人被柔和的光笼罩,泰勒的十字架明晃晃的掛在胸前。很久以前葛雷格也有跟着同学上过教会,祷告时他祈求过要父亲不再打自己,但后来一直没有实现,所以葛雷格便把这些事情拋在脑后,加入了没有信仰习惯的基金会,于是他可以抬头挺胸。
「难道这里就不会吗?」葛雷格哼了一声,他站到休士顿身后,将对方杂乱的头发给捞起,然后用发圈髻成小马尾:「别看起来像难民一样,打起精神,我们会一起解决问题的。等吃完饭我送你回去,有什么问题就马上打电话过来,有听见吗?」
休士顿点点头,他露出微笑。
这天吃完饭后,葛雷格把家里的客房给清出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清秀佳人里的长辈角色,要为一个未知的生命体,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好好应对的人准备好房间,但艾利克斯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轻声道谢,看上去就算下一秒基金会的成员破门而入,艾利克斯都有办法对付。
他把兰央的电话内容告诉了准备离开的泰勒,对方皱起眉头,没有多说什么,葛雷格也不再过问。他把泰勒和休士顿两个人赶上车,然后送回他们各自的地方。在休士顿下车后,他在街区转弯,来到宽敞的公路上,站点十七的巨大建筑灯火通明,上面偽装成的科技公司招牌也闪着霓虹色彩。从后照镜捕捉到的泰勒目光,也始终盯着地平线。
「审问官,你还好吗?」葛雷格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
「我很好。」泰勒说:「我只希望事情赶快结束。」
葛雷格换了个话题:「你今天怎么是牵着休士顿的手出现的?」
「他看起来需要有人??触碰,才会安心。」泰勒不出意料的回答了非常健康的答案:「我不介意这么做。」
葛雷格笑了,这引来泰勒的皱眉。他在宿舍附近的停车场找到空位停车,然后看着泰勒走进户外,对方轻轻点头,接着便头也不回的往站点的方向前进。
「嘿,泰勒!」葛雷格摇开车窗,而泰勒回过头。他扯开喉咙喊道:「我收回前言,我说在基金会里没有爱存在,基本上来说是那样。但对于你,我可以肯定你心中有爱的,懂了吗,审问官?你不是什么冷血的傢伙,你做的很好,把休士顿带回来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们大概都死了。」
泰勒回过头,睁大着眼睛,她再次点头,动作似乎带着点颤抖。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还在执行任务,所以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办退休派对之类的蠢话了,白痴。我现在在哪里?你要知道这个干嘛,我要掛电话了??蛤你的车?我会还啦烦死了。」
葛雷格烦躁的掛断好友的电话,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整理出的关联网,从马修家带来的资料都已经齐全了,但他总觉得自己无法理出头绪,小田原製造出艾利克斯,然后呢?在这么思考的同时,他一边骂了几句,一边看着家里的灯泡再一次熄灭。
葛雷格搬来梯子,用力的撑开支架,他感觉自己都要把替换灯泡捏碎了。他皱起眉头,突然想到马修家似乎不是很容易断电的区域,他也一直有请人来维持,过了好几年都没有断电,那为什么他们暂居在那里时会时不时出现一点小问题?
「葛雷格先生,早安。」
艾利克斯出现在客厅入口,她的头发像鸟窝一样乱七八糟,葛雷格准备开口说早安,但他眼睁睁的看着家里全部的灯开始闪烁不定,最后又在一阵激光飞窜下,黑暗猛地突入,只剩下窗外白天的自然光。整个过程还不到三秒鐘。
这不是正常的断电。现在他可以肯定了。
「我、我??」艾利克斯睁着无辜的眼神,她说:「我不该??」
葛雷格环视周遭,他思索着,这不是个好主意,他该把对方交给基金会,这不会是自己应付得来的事情。一瞬间,汹涌如海啸的烦躁感立即涌上来。他到底在做什么,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他该拿枪抵着马修的头,逼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