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的史梵,他比萧璟更早上船,更早发现姜瑶光没了踪影,他还打算去找。如果他那会儿坚持自己去找而不是听了陈德宁的话,史梵可能比萧璟更早找到。
可世上没有如果,救瑶光脱离险境的是萧璟。明明萧璟不用过来,这家伙死乞白赖跟来。他都告诉史梵瑶光受伤了,人影到现在都没见着。这么一对比,姜劭勤的心情就有些微妙。
然后,姜劭勤以一种十分糟心的情绪去看萧璟,发现萧璟的目光焦点之后,觉得更糟心了。
瑶光应是刚沐浴完,整个人粉粉的。梳了简单的分髾髻,少许头发结鬟于顶,除了用细细的金色珠花固定住外再无其他头饰,剩下的乌发自然垂落在肩上,衬得细致清丽的小脸莹白如玉。眉如墨画,神若秋水,琼鼻菱唇。一袭浅绿色交领齐腰襦裙下的曲线玲珑有致,旖旎如画。
现下侧身倚在淑阳郡主身上与她说话,神态之间带出娇意。
姜劭勤自己都觉得自家妹妹这一年比一年出落的精致,再过几年该是何等容色。纨绔子弟下作起来能到何种地步,姜劭勤见过闻过,一般人根本防不住。
想到这里,他瞪视萧璟,在他眼中,萧璟身上纨绔子弟和保护者两个标签变幻不定。萧璟若有所觉的别开目光,低头喝茶。
姜劭勤,“……”防火防盗防兄弟。
被姜劭勤惦记的史梵现在杨花巷陈府内。
从姜劭勤那得知姜瑶光受伤,他立刻便想赶去镇国公府探望。不想因为陈德宁受伤正嘤嘤哭泣的妹妹突然抬起头来,扯着他的袖子哭,“大哥,大哥,德宁是为了拉我才掉下去,本该落水的是我。”
史梵大惊失色,连忙问她之前怎么不说。
史初云捏着他的袖子,因为恐惧和害怕而指节发白,泣声道,“我害怕,德宁说要靠岸了,让我不要站在船头,我没听,我以为不会有事的……她拉了我一把……她伤的那么重,我不敢说,我,我害怕!”说到后来,小姑娘崩溃大哭。
史梵只能按捺下其他心思,与母亲商议之后,陪着母亲带着妹妹前去陈府。
☆、95妈的智障
脚步声由远及近,客厅内的临安侯夫人坐直了身子,她们母子三个被陈家晾在这一个多时辰。
可陈德宁代史初云受罪,本就是他们史家欠了陈家情,史初云还过了一会儿才说出实情就更理亏了。如花似玉的女孩儿遭了那样的罪,他们受这点冷遇也是该的。
哭的双眼肿如核桃的史初云细细抽了一口气,咬着下唇忐忑不安的看着门口。
史梵走到门口迎。
陈德良扶着陈夫人出现在门口。
临安侯夫人连忙站起来,前迎几步,关切道,“德宁如何?”待看清陈夫人哭肿的双眼,登时心里咯噔一响。
陈夫人一把拉住临安侯夫人的手,语无伦次的比划,“肉都翻出来了,那么长的一道伤口从左肩蔓延到右腰,深的地方都能看到骨头。”
“呜!”史初云捂着嘴哭出声来,踉跄了几步。
眼疾手快的史梵伸手扶住妹妹。
陈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史初云打小就咋咋呼呼,女儿跟在她后面替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这次竟是把自己都赔上了。
临安侯夫人手抖了抖,白着脸问,“御医怎么说?”陈家用陈老夫人的帖子请来了宫中御医。
陈夫人捂着嘴,泣声,“叶御医说便是痊愈了也要留下疤,女孩儿背上留下那么明显的一道疤,德宁以后可怎么办。”说到后来,陈夫人泣不成声,几乎撅过去。
临安侯夫人赶紧扶住她,和陈德良一起将陈夫人扶到椅子上坐好。
“咱们再试试其他御医,就是民间也有不少名医。我这就让我家侯爷派人去请。你可要保重自己,你要是倒了,谁来照顾德宁。”
“这天下间论调养肌肤疤痕,谁能比得过泰安驸马。” 陈夫人沙哑着嗓子道,握着临安侯夫人的双手声泪俱下,“可我们府上与泰安长公主府并无交情,连驸马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求你了,我知道这要求很让你为难。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多拖一日,德宁恢复的希望就少一分,若是留下这么一道丑陋的疤痕,她日后可如何嫁人!”
临安侯夫人只觉得被握着的双手犹如千斤重,嘴里发苦。泰安长公主驸马苏秉,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可他并不悬壶济世,只为至亲好友出手。先帝驾崩后,泰安长公主守完孝就带着驸马云游四海去了,至今都没回来过。
他们想请苏驸马出面,只能通过镇国公府。可让人为一个无亲无故之人千里迢迢赶回来……
然而望着无助哀求的陈夫人,再看一眼完好无损的女儿,若不是陈德宁,眼下躺在床上饱受痛苦的就是她的女儿了,这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我愿勉力一试,可结果如何不敢保证。”临安侯夫人硬着头皮道,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陈夫人几乎喜极而泣。
陈德良亲自送了史家一行人到垂花门才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