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笑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想到这里,她想起了儿子承运习武时,怎么也吃不饱,那个时候她就一大早起来特地做小笼包,承泽也懂事的很,知道哥哥要习武,自己不吃,要留给哥哥吃。
郁氏见瑶娘黯然,不明所以:“瑶娘,你怎么了?”
“没,没有。”瑶娘心里很痛,她以后就是有孩子,也不会是承运和承泽了。现在还是好生孝顺娘亲吧。
因为郁氏最近操劳,她皮肤微微发黄,而且长期在暖阁,脸上干燥极了。
瑶娘亲自用珍珠、白玉、人参研磨成细粉,用上等藕粉混合,调和成膏状敷在郁氏脸上,郁氏本来是怎么都不肯的,甚至她觉得这样妆办怕别人说她是老妖精。
“瑶娘,你别弄那些黏黏糊糊的弄在娘脸上,这样到底有没有效啊?”
“有效的,让您的脸又白又嫩又软,反正您就放心吧。您看我的脸,每隔三天我就保养一次,若非如此,我的脸早就就干的起皮了。”瑶娘前世无事时,就钻研这些,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二十多左右。
娘亲看起来年轻一点,日后只有爹爹紧张娘的份。
在郁氏敷面膜的时候,她就塞了一颗果糖在娘嘴里,郁氏就觉得自己很幸福了。
敷了片刻,瑶娘又替她用蔷薇水拍脸,再用玉容散细细涂抹,郁氏看了看铜镜里自己的脸,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摸起来非常顺滑。
现在瑶娘就多了一重任务了,她除了每日开始绣起娘的人像,就是替她保养脸,趁着这个机会还会跟娘讲笑话。
休息的时候,她和时雨就去摘了花朵,做一些鲜花饼。
罗至正这几日天天忙的昏天暗地,因为明年就要京察,平日都是晚上回来歇息,这日衙门封了之后,回来时,瑶娘正陪着郁氏吃鲜花饼。
郁氏脸上一点脂粉也没匀,白腻如玉,发饰偏轻巧,颜色偏淡,和瑶娘一起倒是真的像姐妹。
“就你鬼主意多,这鲜花饼做成这样粉色的,内里都是玫瑰馅儿,看起来倒是很好看。”郁氏吃了一口又觉得不算太甜,很不错。
点心最怕甜齁了,这样就不好吃。
瑶娘正欲说话,见罗至正回来,连忙笑道:“爹爹回来了,我给爹爹斟茶,爹爹也尝尝我的鲜花饼。”
看她忙前忙后,罗至正忽然觉得平日擦脸的汗巾子上也有一种草木的香味,整个人舒服多了,吃点点心再用茶,就连罗至正都道:“还是生闺女好。”
女儿就是很贴心,什么都想到爹娘又孝顺的很。
郁氏点头:“那是当然。”
罗至正看向郁氏,只觉得她怎么脸上发光,看起来年轻许多。
瑶娘则笑嘻嘻的看着他这个样子,故意道:“爹爹,您看我娘是不是变年轻许多了,我天天跟我娘敷面呢。”
“咳咳。”罗至正微微低头,并不回答。
瑶娘偷笑捂嘴出去了。
此时,时雨也把自己做的鲜花饼送给秦姨娘用,秦姨娘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又多吃了一块才道:“这定是你五姐姐想出来的花样,自从她回来,你爹就愈发和太太分不开了。”
曾经老爷还在太太不方便的时候去别人那里,现在彻底是天天陪太太吃饭,老爷那种性子的人也真是难得。
这种话和时雨说,也是为了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时雨却道:“姨娘,无论如何,这是你们大人的事情。”她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多年她冷眼旁观,似乎太太也从未对付过姨娘,至于什么陷害小妾的事情更不可能去做,她能理解娘不容易。
做妾是不容易的,可做正妻也不容易。
五姐姐说她觉得白居易的有一句诗写的很好,“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这但凡做妇人的都是苦的,做妾侍的埋怨正妻,做正妻的哪个又想要小妾呢?其实大家都可怜,还要互相倾轧吗?
如果像姨娘所说的如此,五姐姐又害了自己什么?太太什么都教自己,甚至她的嫁妆都是和五姐姐一起置办的,连床也是一起打的。
难道她还帮姨娘去争风吃醋,她可做不出来。
瑶娘不知道时雨这些小烦恼,过年的时候,她因为已经是宸王妃的身份,不宜出外走动,故而便待在家中,虽然闷了些,反而不必担心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但偶然抱怨过一次,罗至正亲自允诺道:“马上开春了,会试结束,金明池旁边许多游客骚人留下墨笔,你几位姐夫也都要参加会试,到时候咱们一起在金明池游玩。”
瑶娘这才喜笑颜开。
现在反而是郁氏道:“你爹爹也太疼你了,哪里有定了皇家亲事的姑娘还跑去金明池的,你看看王家和徐家的姑娘都躲在家里绣嫁妆呢?”
“娘,我干嘛要和她们一样。在宫里做的那些荷包不知道够送多少人了,我不愿意做的,爹爹都不说什么了,您也同我一起去金明池吧。”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