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
她的这些异样,当然瞒不过裴岩的眼睛。那个老妇人对她说了什么,他几乎能猜个大概。因为上次那夫妻俩就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所以,对她的别扭,他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
他心想,别扭了好,别扭了说明有过其他的心思。他最怕的就是她一直坦坦荡荡,就像她帮他缝补荷包、给他香囊时那般。
那种坦荡自然,才是最可怕的。
现在不正一点点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么?他就是要扰乱这一池春水。
他们并未在这老夫妇家中逗留许久,吃罢午饭后,略坐一坐,他们就告辞离去了。
在回去的途中,周幼宁专心骑马,心无旁骛。可是,有时候人的目光不受控制,她的视线,有意无意会落在他身上。
然后她就飞速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骑马这件事上。
“怎么了?”裴岩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啊?”周幼宁稳了稳心神,“侯爷,不是我要催啊,我只是想知道,路引大概什么时候能好啊?”
裴岩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唇畔笑意微敛,缓缓说道:“已经让人在办了,你不要急。”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先住下来,等一等。等路引真办好了,下着雪,你还要冒雪走吗?”
“嗯。”周幼宁点了点头,“我也不是催,我只是……想家了……”
裴岩瞥了她一眼:“这里也可以是你的家。”
周幼宁只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 ——
今日宁宁出门,凝翠并未跟着去。今天天气好,她向大小姐借了竹楼的钥匙,想将二公子的一些书拿出来晾一晾。
还未到竹楼,凝翠就看到一个熟人,正是小北。
两人停下来,打了招呼。
上次宁宁想证明身份时,凝翠找了小北帮忙,这会儿看见他,就想多说几句话,以表亲近。可惜他们共同话题不多,除了简单的寒暄,凝翠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话题。
不咸不淡聊了几句后,凝翠忽然问:“小北哥,你经常跟着侯爷出去,知不知道路引什么时候能办好?”
她记得宁宁一直很关注这个问题。
“什么路引?”小北奇道,“凝翠姐姐要出远门吗?”
“不是我,是宁……”凝翠笑笑,“是以前的二夫人。她不是要回江南老家么?也不知这路引什么时候能办好。年前可以吗?”
关于裴家真假二夫人的事情,小北也有耳闻。他笑道:“这要办路引,很快啊。最多不过日,少则当天就能办好了,哪用等到过年?”
“这么快?”凝翠惊讶极了,“侯爷不是说因为宋小姐顶着她的名头去了江南,所以一时半会儿不好办么?”
“侯爷这么说么?”小北思绪急转,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哦——是我疏忽了。侯爷说的对,这个情况特殊。一时半会儿办不好的。估计得再等等,对,再等等。”
他心里暗暗纳罕,也不知侯爷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说侯爷虽然答应了放那个假二夫人走,但实际上仍是要留下她为二公子守节?
可这也不像是侯爷的为人啊。
凝翠双眉紧蹙,没再追问,只笑了一笑:“原来是这样,多谢小北哥了。”
小北心里不太安稳,怕自己无意间坏了侯爷的计划,就又续道:“不必谢我,我也不太懂。这个事儿特殊,只怕还要侯爷帮忙,才能尽快早些办好。”
凝翠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多谢。”
小北想再补救几句,又怕多说反倒惹人生疑,也就止了话题,没再继续。
凝翠想了又想,等周幼宁回来后,她到底还是没把这件事告诉宁宁。
周幼宁并没有注意到凝翠的异样。她今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而且她并不敢深想下去。是以对于今日的见闻,她只简单跟凝翠提了一下,并未细说。
这次骑马,她不像上次那般腿疼了,但仍觉得疲惫。回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就侧卧在床上。
她想睡一会儿,可不知怎么,她心里烦躁得厉害,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后,她重重地叹息,坐起身来,对凝翠道:“你帮我点一支香吧。”
“怎么了?是腿疼吗?”凝翠一面点了安神香,一面关切地问。
“不是腿疼。”周幼宁摇了摇头,“就是心烦。”
“烦什么?”凝翠在床边坐下,声音温和亲切,“你同我说一说,我帮你分忧。”
“我……”周幼宁动了动唇,又不可能说出自己真正的烦心事。她好半天才说一句,“我想,我可能是想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异常
宋元庆刚一回京城, 就听说了宋家逼人代嫁一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他不过才离京半月,京中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这是让他所始料未及的。
那天他从裴家回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