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裴岩就先于弟弟成婚了。
还有人说这是皇帝做的媒。因为皇帝下了赐婚的圣旨,而且裴家去纳彩时给的聘礼,有不少聘礼是皇帝御赐。
但不管具体究竟怎样,裴岩要娶妻了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周幼宁初时曾担忧过旁人议论影响名声之类,但后来她发现好像这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她在京城四年,一直深居简出,真正见过她的人没几个。而且听嗣兄的说法,外面并没有多少人议论此事。她想,也有可能是因为没人知道裴岩要娶的是平江伯夫人的侄女。
周楷这些天忙碌得很。一方面他要与同年们联络感情,一方面他也要准备妹妹的婚事。
宁宁父母双亡,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她的婚事,他自然是要操心费神的。他们如今远离江南,客居京城,别的好说,置办嫁妆这一点就有点难了。
不过好在当初周泰夫妇去世,族中长辈做主,将财产一分为二,其中一份给了周幼宁。她进京也好,去裴家也好,都带在身边。这部分财产除了金银还有古玩书籍,并不是小数目,都算作是周幼宁出嫁的嫁妆了。
周楷犹觉得不够,他上京赶考时,带了不少钱财。他拿出了一部分给妹妹置办成嫁妆。
这些本就不少了,又有裴家那边的聘礼以及宫里御赐的东西,是以这嫁妆看起来格外丰厚。
很快到了四月初,婚期将至,周幼宁的嫁衣也已绣好。而这个时候,周楷等人临时租赁的小院子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顶小轿停在了门口,从轿中走出一个中年妇人。
门口的小厮见这位夫人跟周姑娘有几分仿佛之处,也没阻拦,只是去禀报了主子。
正好周楷在家,一听说有位夫人,且长的像宁宁,他立时想到了一个人来:平江伯夫人。
他当即对周幼宁道:“你别出去,我去看看。”
“嗯。”周幼宁点一点头。婚期将至,她也不想再见到姑姑。
来人确实是平江伯夫人周氏。
今年宋元庆也参加了科考,可惜并未考中。但是宋元庆在会馆外看榜时,却看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周楷。
他记得他曾听继母说过,周家的舅舅舅母过世后,族中长辈给他们过继了一个子嗣,似乎就是叫这个名字。
不过当时他沉浸在落榜的失望难过中,没有细想。后来他渐渐从落榜中走出来了以后,无意间听到苏州府周楷的名字,就告诉了继母。
周氏略一打听,见年岁籍贯都对的上,当下便有几分怀疑。但她又有些不解,如果此周楷即彼周楷,那按道理应该上门拜访他们才是,不应该当做京城没有这门亲戚。
平江伯劝她算了,都没有走动过,就算是真的,也没道理他们上赶着去拉扯。
可是周氏因为去年让侄女代替女儿嫁到裴家一事,名声受损,又时常做噩梦。如今听说极有可能是兄长的嗣子后,她觉得应该亲自去见一见。估计周楷不肯认亲,就有可能是受了流言的影响,其实她也有无奈的。而且她虽然嫁到了京城,十多年没回过江南,但她并不愿意与故乡彻底斩断联系。
在这小院子的厅堂中喝了两盏茶后,周氏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周楷。
她打量周楷之际,周楷也在打量着她。
平心而论,周氏与宁宁眉眼之间确实很像。本来面善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但是周楷一想到她做的事情,他就亲近不起来了,心头反而涌上反感的情绪来。
“不知夫人有何指教?”
周氏放下茶盏,直接问道:“我听闻周公子从苏州来,不知道可认得苏州周泰?”
“那是家父。”
周氏心里一喜,随即又是一酸:“是吗?他是我兄长,我……”
“我知道。”周楷神情不改,“夫人的话说完了,说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周氏缓缓阖了双目:“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在京城也有几个月了,看来是都听说了。”
周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周氏轻叹一声,睁开了眼睛,转了话题:“我打听你时,听说你不住在高升客栈,而是和好友、妹妹一起住在此地。那个妹妹,就是宁宁吧?”
周楷神情微微一变,不知道她此刻提起宁宁的用意来,就没有答话。
周氏继续说道:“按理说你进京赶考,如果还有别的家人的话,没必要带着妹妹。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这个妹妹原本就在京城,是不是?跟裴家要结亲的,也是你们吧?天下哪有那么多巧事,江南来的带妹妹进京赶考的士子,几十年也出不了几个。”
上一个就是她和兄长周泰啊。
周楷慌了一瞬,很快又恢复镇定:“你想怎样?”
“我没想怎么样。”周氏摇摇头,声音很轻,“不管你信不信,其实如果当初有别的选择,我不会让她代替婧儿上花轿的。”
逼侄女替嫁一事传开后,她心里也怨过命,怨过宁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又病了一场后,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