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虽然能在八宝缨车里面,但是肃家跟来的下人还得淋雨赶路,顿时抱怨连天,这些人也是有意思,方才却什么都不说。
这又怪的了谁呢?江宛如幽幽的道:“我的确是戴孝之身,若是给她的婚礼带来些许阴霾,恐怕她也会怪我,现在倒好了。”
绿雀摇头:“小姐,分明是她为人刻薄,没有丝毫良善之心,您还为她开解什么,等日后我们去了建国公府一定要告知姑太太。”
这么多年江家一直时运不济,好容易她父亲任监察御史,却死于非命,她母亲也殉情自杀,小弟因为父母双亡,高热不止也一并去了,若非是姑姑江氏好心,恐怕她也活不下来了。所以,她不想给姑姑带来麻烦。
于是按住绿雀道:“不必烦扰姑母,那越女日后是肃家的少奶奶,我却只是个投奔姑母的孤女,如何能比。”
绿雀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咱们家的姑太太当年和您处境又好了多少,不还是一样生了长子,也不比那位孟夫人差呀。”
江宛如沉默不语。
雨停了之后,一行人整装待发,因为路面泥巴多,水坑也多,走的很是慢,还好有太阳照着,大家心情才好一点。
这一行顺利许多了,尤其是到了邙山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就连郭氏也派人过来说,翻过邙山也就离燕京不过四十多里了。邙山高耸入云,峭壁如雕刻一般笔直的很,这里对燕京行成天然屏障。
虽没有蜀地那样多山如天堑一般,可也能在打仗的时候阻挡敌人。
就在如荼也以为无事的时候,倏地有人出来攻击,丁氏等人召集越氏众人围在婚车附近,有肃家军将领过来报告如荼,“三奶奶,这路人来路不正,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个个骁勇善战,怕是要恶战一场,但您不必害怕,我们只要打出三爷的名头,这些人就会吓的慌乱而逃。”
“哦~”听起来肃雍倒是个厉害人物。
她之后便知道肃雍威力有多大了,当然这是后话。
山林传来肃杀之声,刀光剑影,如荼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在越地生活的时候,因为越鹏颇会左右逢源,战事较少,偶尔打仗,家眷都在家中,父兄上战场,这么直白的面对杀戮,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更何况这个地方,在肃家控制范围之内,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也是有点害怕的,跟着她陪嫁而来的都是越地儿郎,他们有的是从小伴着她一起长大的奴仆,有的则是世交之子,送她过来吃喜酒,增加肃家和越家之间的关系的,若他们有个不测,越鹏如何向越地之人交代,如荼也心生不忍。
好在有一人声音洪亮道:“你等无名小儿,且跟我等着,我们威仪将军马上就要到了,他曾在观阳山撕碎过四百人的周军,诸世豪、张安芳都是他手下之败将,如今我们肃家娶亲,不管你们是何人派来,既然敢在老虎身上拔牙,就别怪我们将军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四周立刻安静下来,如荼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忙问丁氏:“乳母,怎么了?我好像听不到外面的打斗声了。”
丁氏靠着马车壁上听了一会儿,喜道:“我好像也听到了。”
接着便是那些人逃走的声音,那位将领又立马过来跟如荼道:“三奶奶,没事了,这些人缴了兵器,全部都走了,您不用担心,也没伤着咱们的人分毫,有受伤的也只是皮肉之伤,不大打紧。”
如荼问道:“既这样也劳烦你们保护我们,等我见了三公子必定会赞赏你们。”
这句话比说赏钱多少更管用,果然这位将领声音十分激动,回话时还主动提到:“今天来的人虽然骁勇,来势汹汹却不恋战,也不视死如归,可见这些人不过是想让咱们颜面不好看罢了,索性咱们三公子威名赫赫,一吓这些人就跑了。”
她虽然常年在闺中,也知道肃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没想到肃雍之名竟然如此好用。
虽然方才听到什么撕碎成肉沫这些听到有些骇人听闻,也十分血腥,但是此时用这个名头逃过一劫,便是肃雍再凶神恶煞,于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可见也不过是些宵小罢了,见了肃家军,还是害怕。”如荼笑道。
那将领在帘外与如荼对上几句话,只觉得通体舒泰,心道三公子倒是有一门极好的亲事,女人但凡善解人意,又貌美如花,男人就享福多了。
收拾了一下方才因为动手折损的刀剑物事,肃家启程了。
丁氏脸色却不太好,“我刚刚按照您的话去散发赏钱,却听到肃家军在说咱们姑爷杀人如麻,被杀之人形容可怖,所以这个恶名好使,姑娘,您这般娇娇弱弱的,万一一时惹他不高兴,可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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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乳母何必杞人忧天。”如荼和旁人不同,她原本样样出色,故而想嫁之人必定得是当世英豪,肃雍虽然恶名在外,她也不一定降服不了。再说,若是那等面目性格皆平庸的男子,即便再好说话,自己也未必看的上。
她有位表姐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