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他昨晚就不该多喝,这下谎没圆成,还被人当场逮住了。
不过也没什么,本身他也只是正常社交,是庄池太敏感了。
他还委屈呢,谁谈恋爱谈成他这个样?出去半个小时被查一次岗,要么就是被人时时刻刻盯梢,就差没装上定位了?
周眠推开房门,走进客厅,脚步顿住。
客厅的窗帘没有被完全拉上,一半阴沉的天光照进室内,空气中泛着难闻的酒气与烟味,周眠隐约看到客厅的桌上摆着乱七八糟的酒瓶,烟灰乱糟糟的落在桌上、地上、沙发上。
永远干净整洁的屋子里像是下了一场糟糕的大雨。
他看见男人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怀里的抱枕是周眠常用的那个,那个抱枕真的很适合抱着,头埋进去软绵绵的,有一种四面八方被包裹住的安心感。
男友永远温柔平静的脸上挂着疲惫,眉心轻轻蹙着,睫毛轻颤。他斯文儒雅、一丝不苟的外皮似乎完全被人剥了下来,甚至连下颌上都冒出了些许细微的青黑色胡茬。
庄池的腿很长,此时却缩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西装裤上全都是被压出来的褶皱。
周眠有些微愣,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庄池。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庄池永远都是温柔儒雅的,他总是比周眠起的要早一些,将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早早准备早餐,再清洗好被油烟沾满的手掌。
庄池的手上有一道细疤,周眠还记得那是两人同居后对方第一次进厨房做菜,不小心被热锅烫伤的。
血与肉融在一起,伤口看着很吓人,周眠当时为他清理伤口,心疼的要命。
周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初情浓的时候,两人也确实度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从大学算到至今,两人纠缠的够久了了,如今周眠和庄池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种不得已的习惯、贪图享乐和无孔不入的逼迫。
他知道自己的欺骗对对方的打击很大,但明明这样的欺骗已经不是第一次,庄池从前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无论周眠如何抗拒,对方都不可能同意两人分床睡。
这是第一次。
周眠想了很多,他想,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死心了也好。
这次分手,大概就是再也不见了。
低低的咳嗽声在客厅响起,沙哑的声音响起:“眠眠,你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字句中全然是关心,没有一分一毫的苛责。
周眠反而坐立难安,他抿了抿唇:“庄池······”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便坐起身道:“眠眠,你先去洗漱,我收拾一下客厅。”
他的一边脸颊被压出红痕,眼中有细微的红血丝,似乎被周眠看到他这样一面让他十分不安。
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总是希望自己是完美的,更何况是庄池这样的人。
周眠向他走近,青年的表情有些复杂,或许还带着些愧疚。
周眠低声道:“庄池,我们谈谈吧。”
庄池动作一顿,他的手腕微微颤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勉强对周眠笑笑道:“过段时间吧,公司有点事务需要紧急处理,我先收拾一下走了,我待会儿叫人订早餐,你记得吃,上班别太急······今天我就不送你了。”
烧手患
周眠连续三天都没有和庄池好好说过话。
对方似乎真的很忙,问起来,不是忙着最近的项目,就是忙着去参加某个拍卖会,打电话过去也说不了几句,庄池仍会细心地嘱咐他许多,但只要周眠有提起那天的意思,对方就会转移开话题,随后挂断电话。
对方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一次周眠等到凌晨都没等到人,即便等到了,对方也只是走过来,疲惫地靠在他的颈侧,脸色苍白的像是大病一场,嗓音低低道:“眠眠,我很累,让我靠一会儿。”
周眠找不到机会。
期间,周眠回了父母那边一趟,周父周母自然很高兴儿子回来看他们,关心的话说了没几句就很自然的提到庄池。
比如对方时刻关心老两口,上次周父周母两人因为一点事吵架,庄池恰好过来了,几句话就让老两口的关系缓和下来。
比如家里的许多东西都是庄池帮着添置的,周父周母一个电话,人就能赶过来帮忙。
周母谈起庄池的时候眼中全然是满意与喜爱:“小池是真不错,人家明明家大业大、有权有势,对我们这些没架子就算了,还真心的把我们当长辈对待。”
“上次我随便提了一句脖子不舒服,这孩子第二天就给我们送来了一台按摩机。”
周母说着,自然地询问起了这小情侣的近况。
周眠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或者说根本没法说出口。
庄池这段时间示弱的表现以及父母的态度让他暂时没有勇气表现出自己想分手的想法。
周眠只好提起庄池过分的占有欲,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