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何时造反,为了那一点可笑的猜忌,设局来盘算他们。
关玉秀觉得可悲的同时,想到儿时玉麟,睁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她说,阿姐,我注定要成为盖世将军保家卫国。
愤怒,自少年那双湖水般的眼睛中逐渐,慢慢的,沉静的,缠绕至心间,开始燃烧。
“依我俩的关系,我跟她说,她未必不会退亲。”尚棠看着手中的茶盏,心不在焉。
“会吗?”沉临渊勾起微笑:“真的会有女子为所谓的友情这么傻?男女之情的爱情就罢了,但所谓的友情,只是在利益不冲突的前提下维持的美好假象而已。”
尚棠沉默了一会,也笑了开来,笑容如罂粟般美艳:“确实,就是你说的这样。”
哪样呢?尚棠?
关玉秀轻轻在她耳边问道。
第一次的退亲,关玉秀虽然受到了全城的耻笑也未曾后悔。敌营中那般慷慨激昂的誓言也不是虚假的,就算为此而死,关玉秀亦不曾后悔。这几件事都是关玉秀自己的选择,真情实感,没有半分虚假。
然而尚棠此刻却认同了沉临渊的话,友情都是些虚假的美好表象。
关玉秀突然就明白了。这既是说明,尚棠对于关玉秀,没有过真心。她对尚棠而言并不是朋友……关玉秀是什么呢?
关玉秀回想着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此刻才确信了,关玉秀对于尚棠来说,大概只是个好用的工具罢。
尚棠说过她想当这世间最尊贵的人来着。当时太子病弱奄奄一息,而最受先皇喜爱的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的皇储人选。如今她确实做到了。住进了富丽堂皇的皇宫,被荣华富贵所拥簇着,达到世人一生所不能企及的地位。
关玉秀则变为了一个可悲的游魂,听她与皇帝在这里恩爱,在这里互相调侃着关玉秀这些工具人可悲的命运。
即便如此,此时关玉秀也算不上恨她。毕竟算计关玉秀的是沉临渊,要恨也是恨沉临渊。
此时她内心对沉临渊愤怒和怨恨占据上风,关玉秀尝试掐住沉临渊这只披着温文尔雅人皮的衣冠的脖子,扭断他的下身,可惜她什么也摸不到,遑论打人。无法排解的怨恨化为诅咒,关玉秀阴沉的诅咒着沉临渊失去男子功能,再也挺不起来,断子绝孙,最好这阴险的东西被踹下皇位落的和她一样横死的下场。
明明儿时还看起来那样温柔,怎么长大了就干脆不装了呢?怕是被当上皇帝的喜悦冲击到脑子了。
关玉秀最担心的还是玉麟的安危,沉临渊敢对关玉秀下手就说明他已经起了对付关氏的念头了,谁知道这疯子会不会再对玉麟下手。
不行要赶紧回家,托梦也要提醒玉麟。
关玉秀疯狂的一次次撞向门口,每一次都会被无形的屏障所拦截,焦躁感快让她疯魔了。
直到沉临渊离开,关玉秀也没能出去,她值得眼睁睁看着门开了又关,被再一次挡了回来。只能心灰意冷的飘回屋中。
尚棠慵懒的依靠在榻上,深紫色的衣群华丽的铺开一片,脖颈上是紫红的吻痕,雪白的双腿也露出半截,关玉秀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般审视着她。
在这友谊的假象破碎后。
尚棠从塌边的盒中取出了一只长长的烟斗,冲着进门的侍女微微颔首,立刻就有一个侍女替她点上了烟叶,另外几个想前来帮她梳洗换衣又被她挥手打发了出去。
于是屋中又只剩她一人,和关玉秀一鬼。她享受的轻吸着烟斗,舒服的呼出几口烟气,吞云吐雾好似神仙,模样却妖艳极了,烟草特有的气味弥漫开来。
关玉秀倒不知她还有这种趣好。
她突然从塌边按了下什么,出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面纹路奇异的铜镜,和一只极其精致的盒子。
这盒子不算小,她摸出来之后就发呆般的边吸着烟叶边摩挲着盒子,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大概是什么重要的宝贝吧,很可能还是黄金的,不过关玉秀也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