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卡头发方便些,我才不老把这玩意儿带身上——”
尚棠轻抬下巴,满是不屑,故意用刺激性的语气挑拨着,她斜着眼,有点想看看关玉秀听了这话的反应。
“那扔了?”关玉秀垂下眼问。手中稍一用力,卡子便被取下来,递到尚棠跟前。
关玉秀这幅满不在乎的模样,反倒激起尚棠的怒气:“你那时候果然在骗我!这玩意儿根本不值多少钱吧?!”
“确实不值多少钱。扔掉就行。”
关玉秀点头,把卡子塞回了尚棠手中。
尚棠手关节冒起青筋,用力捏着卡子,却迟疑了。
关玉秀默然在等着她的下文。
尚棠骑虎难下,犹犹豫豫的磨蹭了一会儿,啧了一声,猛的把发卡拍回了关玉秀手心!
“给我戴上,送我的就是我的东西了,谁让你扔了?”
关玉秀却没动。
“不扔了?”她微微侧头。
“……”尚棠咬紧了牙,憋红了脸,忽而像个泄了气的球,闷闷道:“不扔!”
关玉秀挑眉。
“你很喜欢这个?”
“哼——谁说的?别蹬鼻子上脸。我只是怕自己的财产留在屋子里被偷,这是最有用保存。不光这个,所有首饰我都习惯带在身上的,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尚棠冷笑。
“单纯的小气吝啬,所以舍不得扔?”
锲而不舍的提问带上了些许个人偏见。
“你有完没完,不帮我戴就还给我!”
尚棠被这连串的逼问弄得无比烦躁,开始后悔到底为什么要在这货跟前掏出她送的东西来了,搞得好像自己多喜欢似的!
关玉秀躲开尚棠抢发卡的手,还是原样的把卡子卡好。缓步退到了旁边,若有所思。
尚棠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眉心看出洞来。
透过那恶狠狠的目光,关玉秀仿佛看到了一个蹲在湖边迎着清凉月色,衣炔纷飞,纵声狂笑的尚棠。
“这算什么?这种便宜玩意儿,我将来要多少有多少!”
月桂花的发卡随着那皓月般白润的手腕,信手一滑,坠入了湖中,‘咚’一声再无声息。
“这下你知道了吧?”尚棠咧着嘴,红唇明艳,笑容艳丽如罂粟。
“你知道的。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了,你早该知道的,我要成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你,就是我登上后位的最大的阻碍。关玉秀。”
那时关玉秀在想。
要真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把阻碍拉出那个屋子?
为什么,只是为了好玩?或只是为了欺骗?
关玉秀不明白。她的脑中只有雪花一般的空白。
她从那一刻,就开始有些看不明白尚棠了。
如今经历这么多,即使知道了尚棠最大的底细,关玉秀仍然看不透尚棠。
别说现在绝交的尚棠、本该不再有交际的这个人,忽然跑过来,拉着她一起逃命了。
“我不明白。”关玉秀喃喃。
尚棠翘起眉,干脆利落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那好弟弟上次都快把沉临渊那房砸塌了,姓沉的那么小心眼,要对付你们很奇怪吗?”
“关玉麟怪物一样,想都知道要先对付体格弱的跟鸡崽子似的你。”
尚棠托着下巴,别过脸去。
“你还是先在外面躲躲,等你那弟弟回来,再回住所吧。”
“不是,这个……”
关玉秀倚坐在栏杆上,把头埋的低低的,看不清脸。
“我只是不明白,怎么、你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那声音,如此飘忽、如清晨一触即散的薄雾,却令尚棠猛地跳了起来。
“你踏马胡说什么——谁喜欢你了?!”
回应她的只有寂静,关玉秀低着头没理她,薄薄的衣服因淋了雨透出些许肉色,使她整个人苍白而可怜。
这让尚棠更加坐立难安,她霍然起身,在亭中来回踱步,显得极为焦躁。
“听好了,我一丁点、一丝、一毫都没喜欢过你!我帮你纯粹是因为……我闲得慌,我有病!”
“关玉秀,我以前根本没看出你是这么自作多情的人哈!怎么,你也和你弟犯一个毛病?稍微跟你说说话我就喜欢你么,别逗我笑了!”
“啊我知道了,是你对我念念不忘让自己产生了错觉是吧?哈!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关玉秀——先要绝交的可是你!突然要杀我的也是你!事到如今你跟我说后悔也……”
“嗯,知道了。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嫌恶。”
关玉秀挥手打断了尚棠的絮叨。
这让尚棠将话梗在喉头,脸色变得相当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