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眉,语带威胁,“更何况哪有人会傻到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去退了自己的婚姻大事的,你那位朋友已过了适婚年纪,名声又是那样,这门亲事是求之不得的,她怎会答应?”
“……随你。也无所谓。”尚棠沉默片刻,想起了些不怎么愉快的往事,随即立刻也喝了口酒,放空脑袋,难得的畅饮了一夜。
第二日她在自己库房挑了些最贵的首饰和衣服,差人给关玉秀送去当订婚礼物。从半年前某天关玉秀不再给她回信以来,这次的礼物是二人许久不见的难得联系。
她本来让人给关玉秀捎上几句关于新婚的风凉话,后来又放弃了。就这么不着一字的把东西赏了去。
关玉秀倒是给她传话了来。
「山高水长,自多珍重。」
她听了下人传来的这句话,躺在榻上吸着烟,吐着烟圈,琢磨着这话真像永别。
“她还真以为自己能走得了不成?”她自言自语,满脸讽刺,唇角却紧紧抿起,终究是没能笑出来。
一月过后,到了关玉秀大婚前天。那晚月明星稀,尚棠侧躺在床上,没有睡觉,只一袋又一袋的吸着烟叶。反复翻着话本解闷,猝不及防的,从其中一本里掉出一张画纸来。
是一张画像,上面画的少女笑容张扬肆意,仿佛有万千阳光照在脸上。
是关玉秀画的她。
尚棠想顺手撕了,手指却迟迟用不上力。就这么瞪眼看了许久,又把画折回了话本。
嘴里不自觉叨叨着,关玉秀这人真不怎么会画画。连人的基本神态都抓不对。怎么看怎么别扭。
明天她大婚,要不去看一眼吧。
她漫不经心的想。
我当初大婚那天她没来,她的我为啥要去?还得多出份子钱。
她又撇撇嘴。
算了那就不出份子钱的去晃一下得了。等关玉秀跟那什么五王爷在边疆定居了,再看见她估计就得是她和她亲亲老公背叛朝廷、勾结敌军、引我出城的时候了,不过那时候也就完成任务要回原世界了,应该也看不着了。
她想着,抱着话本,迷迷糊糊就这么睡着了。
梦里人影绰绰,反反复复,居然又都是关玉秀。关玉秀勾唇笑了,关玉秀低头看向自己时的温柔目光,将胳膊自然搭在肩头的动作,银发垂落几丝在耳边的酥痒。
尚棠快恨死自己这副德行了。忘不掉就算了,日日夜夜入梦来又算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在窗外刚冒白光,晨间第一缕日光透过初升太阳照进屋子里时。尚棠听到了外面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
她立刻睁开眼,看见了沉临渊。
她一声不吭,只皱眉。
沉临渊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她只觉得看着就不舒服。
“这一大早,皇上找臣妾所为何事?”
她不满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跳下床,赤脚径直走到沉临渊面前问:“婚礼出了什么问题?”
“新娘子,关小姐不见了。”沉临渊说。
尚棠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迅速变冷。
原来是这个时候啊。
她不禁呲牙咧嘴的勾起了嘲讽脸。
“有传来什么消息?或是给我留下什么纸条?”
她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语气迟疑起来。
要真想引她自己出城,关玉秀应该只会把消息秘密传给她一个人,怎么会让沉临渊也知道了?
“是啊,西沙方面传来消息。要将私闯西沙营地的关氏嫡女关玉秀在城门外当众处死。以震慑我国。”
沉临渊轻柔的叫侍女给尚棠披上外套,慢条斯理的说。
尚棠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威胁如果不拿我当人质去交换就杀了关玉秀吧?”她脸上带着生硬的笑,呼吸变缓,语气一反常态的平静,甚至有些温和。
沉临渊异样的看了她一眼。继而温柔的笑笑说:“没,他们只说要把她挂在旗杆上而已。”
……
侍卫阔步推开宫门,外面已有千百卫兵整齐划一的镇守着。身上的盔甲,手中的尖刀长枪,在微弱日光下泛着寒光。
沉临渊一边温柔的给瞳孔逐渐缩成一线的尚棠披上铠甲,一边拉着她领她上了马。
“要不要去看看?虽然已经来不及了。”
大脑还未仔细思考,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在向着瑞京城门飞速赶去的过程中,尚棠,她,他觉得自己已陷入疯狂的漩涡中。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什么都没想。
就是想看看沉临渊是不是耍他。
铜镜没说过谎。没说错过事。
所以极有可能是沉临渊在诈他。沉临渊诈他有什么目的呢。这个他一时还想不出来。
但姓沉的这混蛋就踏马的是想骗他。
骗他出城干什么无所谓,他还没想到,不过总会有目的。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大不了还能怎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