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秋让江瑶她们别管沈青康的事情,沈青康向来率性而为,这也是沈青康最大的特点。
有沈青康出面,沈静恒很快就想通了。事已至此,唯有更加努力,争取明年在会试上能够一鸣惊人。
乡试结束,温家人就找上门来,问沈家什么时候将温氏的牌位娶回去。不仅要求尽快将时间定下,还要求大办,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此事。
沈青凡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刘氏本想撒泼,被沈老夫人给呵斥住。
沈老夫人出面同温父商谈,“老身让人翻了黄历,这个月二十九是好日子,迎娶的就定在那一天吧。不知亲家老爷可满意?”
沈青凡黑着一张脸,侯府什么时候需要怕一个小老百姓,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沈老夫人狠狠的瞪了眼沈青凡,蠢货。莫非以为沈静鹏从大牢里面出来,事情就完了吗?要是沈静鹏不照着约定将温氏的牌位娶进来,立时三刻,侯府就有祸事临头。想要蒙混过关,连带着将皇上也蒙混过去,那是做梦。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沈青凡与其在这里横眉冷对,不如好好管教沈静鹏。
温父点头应下,“老夫人选的日子自然是极好的,我们没意见。”
沈老夫人笑呵呵的,“多谢亲家老爷。至于这婚礼嘛,老身想了想,我们侯府开席二十桌,不知亲家老爷可满意?”
沈老夫人所说的这二十桌酒席,里面的名堂就大了。仆妇下人是二十桌,族亲穷亲戚也可以是二十桌,豪门望族的太太夫人们同样可以是二十桌。最后这二十桌酒席上,坐的是什么人,以温家老爷的见识,自然是弄不懂这里面的名堂。温家老爷这会只觉着,侯府老夫人是个极为和善好说话的人,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可比他们之前盘算的好多了。
温父连连点头,“此事听老夫人的,就辛苦老夫人操持了。”
沈老夫人笑呵呵的,“老身不辛苦,老身最多是帮着他们拿拿主意,至于具体的事情,都是老身的儿媳妇在操持。亲家老爷放心,既然我们侯府迎娶了令爱的灵牌进门,以后我们两家就是正经的亲家。逢年过节的,亲家老爷也别同我们客气,该上门的时候就上门。两家多多走动,这感情才会越来越深厚。”
温父很感动,整个侯府,也就沈老夫人得了温父的一声好。
两家将几个大问题都商量妥当了,沈老夫人又说道:“既然是结亲家,该做的咱们都要做。明儿选个吉利日子,我们就将聘礼送过去。”接着又从丫头手里接过单子,“这是聘礼单子,还请亲家老爷看看,有不满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们两家商量着将事情办了。”
“这,这……”温父很是无措,“这怎么可以。这聘礼我们不能要。”
“既然是做亲家,岂有不给聘礼的道理。亲家老爷要是担心没有足够的嫁妆,那就多虑了。既然是令爱的灵牌进门,自然无需嫁妆。等将来静鹏有了孩子,就记在令爱的名下。届时亲家老爷要是有心的话,不如将给令爱准备的嫁妆直接给外孙,也算是全了祖孙情。”
沈老夫人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温父不好再拒绝。心想不愧是大户人家,这规矩这礼仪,真是丝毫不错。本来有心找茬的他,到了这会,也不得不折服,放下成见,认认真真的为过世的女儿打算起来。
商量完了事情,沈老夫人留温父吃饭,让沈青凡作陪。沈青凡憋着一肚子火气,自然不愿意。
沈老夫人轻咳一声,先让人将温父带下去喝茶,然后关起门来同沈青凡还有沈刘氏说话。
沈老夫人将茶杯在桌面上一放,杯盘声音一响,顿时让啰嗦的沈刘氏停了下来。沈老夫人冷冷的扫了眼儿子媳妇,“老身知道你们心头是怎么想的。认为让静鹏娶温氏的灵牌进门,本身就很丢人,就没必要再大操大办,让所有人看笑话。可是你们也不想想,这门婚事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定下的。而且此事早已经惊动了皇上,若是我们侯府不做个表态,皇上会怎么想。这个时候,比起悄无声息的将灵牌娶进门,不如大操大办,广撒请帖,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侯府的态度。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侯府在此事上是坦坦荡荡,不惧任何人议论,更不惧任何看笑话的人。这人要在世上立足,必须要有诚信。同样,一个家族要立足,更需要诚信。难道你们以为悄无声息的办了婚事,外人就不知道有这事情吗?真是天真。与其让人戳脊梁骨,说我们沈家言而无信,欺负弱小,不如大大方方的操办此事,让挑刺的人都说不出一句我们沈家的不好。这个道理,你们可明白?”
沈刘氏还是不赞同,“如此一来,岂不是太委屈静鹏。将来静鹏还要娶妻生子,有一个温氏的灵牌在那里放着,静鹏还能娶到门当户对的姑娘吗?儿媳就想着,静悄悄的将这件事情办了,过个几年,等大家都忘了这事的时候,再给静鹏说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沈老夫人目光森冷,“老二媳妇,在你心里头,到底是静鹏娶妻生子重要,还是沈氏一门的前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