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噎了噎。
江澄进退两难,乔芝韵面色冷淡明显支持王书淮的提议。
镇国公揩了揩额尖的汗,瞥一眼林希玥。
林希玥拧着江采如,不见半分求情。
一边是两江总督府和镇国公府,一边是王国公府,哪边都轻怠不得,皇帝看向长公主,
“皇妹觉着此事如何处置?”
长公主对江采如行径厌恶之至,只是看她模样可怜,父亲又位高权重,长公主也是头一回生了几分迟疑,
“今后不许她进宫,待她伤势痊愈后,亲自去书院登门赔罪,江家也给王家一个交代吧。”
江澄自然是说好,“臣会遣人奉上厚礼给王少夫人赔罪。”
王书淮还要说什么,谢云初朝他使眼色,江采如今日的行径已经踩了林希玥的底线,料理江采如的事还是交给林希玥去做,王书淮沉吟之际,那头林希玥已经冷淡开口,
“陛下,长公主殿下,王大人,今日之事罪责在我,我会将人带回去管教。”
皇帝担心王书淮不依不饶,立即指着江澄喝骂道,
“江爱卿,若非看在你和镇国公的面子,此事绝不轻易揭过,再有下次,朕叫你们好看。”
江澄等人连忙跪下谢恩。
皇帝又安抚了一番谢云初,只留下国公爷,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去。
夜风四起,苍穹如墨。
下了奉天殿的台阶,来到广阔的丹樨上,乔芝韵行至江采如跟前,江采如由林希玥搀着,面色恍恍惚惚,眼神空洞如木偶。
乔芝韵冷漠地看着她警告道,“你若再寻云初麻烦,只要我在江家一日,你便别想回府。”
江采如气恹恹的,眼珠无神转动半圈,什么话都没说。
江澄搀着镇国公后下来,见到乔芝韵朝谢云初走过去,江澄便往女儿这边来,又是一番责骂叮嘱,江采如倚在林希玥怀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林希玥对着岳父面上露出极浅的笑,
“岳丈放心,小婿一定照料好采如。”
江采如却从他那抹轻笑里看到了阴戾,一种濒死的绝望涌上心头,她忽然拉住江澄,“爹爹,你带我回去吧。”
林希玥眸光一闪,立即露出温和的神色,将她胳膊给扯回来,“傻丫头,你已经是我林家妇,岂能跟你爹爹回府?”
林希玥深指抵住她腰窝,江采如噤若寒蝉。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江澄长叹一声,插不上手,只嘱咐林希玥请个大夫给江采如瞧一瞧,林希玥温声道好。
谢云初这边,母女相望无言站在夜风里,乔芝韵已近许久不曾见到谢云初,望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眼底泛着泪光,满腔的担忧与愧疚迟迟萦绕在唇齿脱不出口,“初儿…”
谢云初垂眸,视线落在她胸襟前的如意结,轻声道谢,“今日多谢您帮衬。”
她原打算将与乔芝韵的渊源跟皇帝和盘托出,再利用林希玥为自己洗脱嫌疑,不成想乔芝韵主动将事情解释明白,站在了她这一边。
乔芝韵万千心绪在心头滚过,又担心自己逾越引起谢云初的反感,终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忍着泪道,“你万要好好保重身子,切莫累着了。”
谢云初失笑,她这几日筹备开学,着实乏累不堪,“您放心,我知道了。”
乔芝韵不再多言,转过身,见镇国公府的人已走远,独江澄在候着她,便朝他迈去。
谢云初直到她离开,方抬目去看她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下来。
王书淮见她凝神不语,往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温声道,“咱们回去吧。”
谢云初神色寂寥跟在他身后走。
出了奉天殿东角门,便是一处白玉石桥,往东过文渊阁,穿过一个园子方到东华门。
路程尚远,谢云初忙了一日已是精疲力尽,任由王书淮牵着,步子却跟灌了铅似的不太挪得动。
脑子里时不时浮现乔芝韵那张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王书淮回眸,瞧她面上满是倦色,神情寥寥落落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就松开她的手,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
谢云初神色一晃,愣愣盯着他,那修长的背脊携着一抹冷淡的月色宽阔地铺在眼前,
她环顾四周,有些窘迫,“这里是皇宫,不大好吧…”
王书淮温声道,“你走不动路了,我背你出去,无碍的。”
谢云初喉咙黏了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什么。
王书淮抬手从后方搂住她小腿肚,将人往前一勾,再适时接住她的身子,人就这么被他给背起来,王书淮缓步往前走。
谢云初覆在他后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轮廓分明,风朗清举,天边的月,水中摇曳的灯火,不及他冷冷双眸里流转的那抹光色。
王书淮察觉她贴得不是很紧,往上颠了下,两个人都寻到了更舒适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