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拟娘的段刘孙!”高峰眼中又惊又怒,却再说不出话来。他看清了那剑刃,剑身红色的,怎么会有人的剑刃是红色的?
高峰只觉心头一寒,这才明悟他看到的不是剑,而是蒙在眼前的血,原来剑已无声息到了他双目之间,剑气已针一般刺入了他眉心,命魂湮灭。
“夜阑小子,你杀了我三位兄弟,此仇他日必报。”段刘孙面色忽青忽白,不仅是因为三位兄弟惨死而起的愤怒,死去三个人,只要他自己还活着,那就有绝对的信心在造出赤面五鬼、赤面八鬼。可是要是把命交代了这里,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身影急退却恍然发现夜阑听雪依旧未动,只是缓缓踱步而来,走了一个空地处停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段刘孙赫然一惊,此地并非可以久留之地,快快撤去!
可是段刘孙正自认为得以逃出生天之时,满目惊愕,陡然改变了身躯所向,向着另一个方向逃离而去可没有多久又柺向它处,转眼一瞬间,段刘孙便又不得不回到了原地,又恨又惧地望着眼前站立的年轻人,道:“剑势?!”
剑势与禁锢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有段刘孙知道打到这种地步需要怎样的天赋与辛勤,每当他到达一个地方,都像是被万千剑光封住,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到最后,逼不得已之下只好又回到了原地。
段刘孙正以为暂时安全,面色忽然又一变,双目大张。
又是剑势!
纵横挥霍,随风就势!
段刘孙发现自己像掉入一个陷阱之中,只有剩下一处可以立足之地。
正是夜阑听雪此刻站立的地方。
他当真算准了一切!就等着自己去杀他?段刘孙双目怒张,大袖挥舞,手中长剑力劈华山之势,他的剑与其他三人不同,稍稍宽了少许,主劈砍之势。
嘭——
剑光在地上裂开一道尺宽的裂缝,夜阑听雪的身影却形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急跃龙门翻身起,剑走身随天地转。。
“嗤!”
段刘孙腿上多了一道细小的血口,鲜血从中流出。
戏谑!
段刘孙眼中已泛起血丝。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的决斗,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从未曾将他当做平等的剑者,这是对一个持剑者的最大侮辱,段刘孙平生受到的最大的侮辱。
“出来!狂子!可敢出来光明正大一战,待段爷给你看一看什么才是剑势!”段刘孙仗剑而立,须发贲张,断喝如雷!
“就你也配提剑势?”夜阑听雪不知何时又站在了他的背后,飘忽浮沉,身如轻云蔽月,剑若回风斩雪。
段刘孙似是料定了对方会出现,突然大喝一声“哧!”
袖袍一展,卷起狂暴风沙将夜阑听雪包裹其中,只见袍袖中居然飞出一道细小的飞剑,一把闪着银白色光焰的长剑,刹那间呼啸着向飞沙中夜阑听雪刺去!
咻——
飞剑转瞬便隐没在漫天风沙之中,银光似将整个飞沙龙卷都分做了两半。
“卑鄙!”站在远处的江琪贞心中紧张道。
“女娃娃,所谓兵不厌诈,就算卑鄙又如何?段爷这柄飞剑锋锐无比,既然出鞘就绝不会平素而回,必定回取一个人的命魂吸食,在得以归鞘,可惜这小子剑道卓绝,只是在段爷飞剑之下,再无幸理。”
段刘孙傲然一笑。笑容刚刚浮现,就已凝固在段刘孙面上。
飞剑未回!
从前这柄飞剑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每一次银光乍泄,卷带血红而回,可是这一次别说血红,就连是飞剑都没有!
他悚然望向飞沙之中——
但见漫天飞舞龙卷的黄沙之中走出了一个灼灼身影。
这人身穿麻衣布衫,相貌平平,眼神中更是波澜不惊,像是面临的不是狂暴能随意搅碎巨石古木的刀风,而是平常温暖四溢的拂面清风,就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此人脚踏风沙而来,狂舞的风沙缠绕在他衣上,却始终不能触及他只衣片缕,人们说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过如此。
江琪贞看到此人紧张地神色荡然散去,长长松了口气。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躲得过段爷的飞剑?”段刘孙惊惧道。
夜阑听雪淡淡说道:“这是你的?”
随着他剑尖一挑,一道三寸长的东西落在了段刘孙的脚下,正是他发出的飞剑,只是此刻哪里还有飞剑的样子,上面银光散去,被足足留下了十二道剑痕,就像是刚才伤段刘孙一样,不是一招致命,而是戏谑一般达成了一根废料铁棍。
“混账!”段刘孙猛一咬牙,此时已容不得他再有分毫犹豫,铮的一声轻响,手中剑已刺破道袍,跃跃将出!
无上剑威,尽在此剑中展现。
段刘孙双目低垂,负手而立,也不见他抬眉作势,却有杀气逼人。
剑去如电!
嗤嗤破空,笔直向夜阑听雪咽喉插来!
这一招乃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