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也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些事了,但一看周父周母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打心里不信,庄池是个很会伪装的人,在周父周母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贤惠孝顺的模样。
不了解内情的人确实很难相信这样一位温柔耐心的绅士,私底下会对爱人如此宣泄自己的掌控欲。
庄池很懂人心,在两人关系出现危机的时候,他会给出让对方冷静的时间。他克制自己需要对方的渴望,努力不那样频繁地联系、关注对方。
同时,他会适当性地示弱,拿金钱或是名利去讨好对方、像田螺姑娘一般沉默地照顾对方。他好像不在,却又一直在。
只是不那么具有侵·占性。
日子竟也就这么过去了,周眠最近手头有不少项目,虽然说不用他格外费心,但是到底也需要精力,也算是忙得团团转。
于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与庄池的相处基本上又恢复了从前的模式。
温柔高挑的男友将桌上的饭菜都摆放妥当,他的侧脸光洁温和,长长的睫毛微垂,杏白色的外衫让他多出一种无害的贤惠感。
是那种一眼看过去便会让人联想到的毫无攻击性的二十四孝男友。
周眠当然知道这人擅长做这些无害的伪装,庄池本身并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温柔软脾气,即便再会装模作样,也难免显出几分慢条斯理、尽在掌握的底气。
可他姿态做的低,叫人挑不出什么错。
两人刚准备吃饭,办公室的门便被人不客气地推开了。
丰景明靠在门框边,亚麻色碎发落在额角,耳侧的蓝灰色耳钉被正对的光线映照出熠熠生辉的光芒,他扯唇对好友笑道:“怎么,今天过来了跟兄弟是一声招呼不打,就光顾着来找你小情人了?”
他态度散漫地很,看起来毫不在意,深色的眼却扫过坐在好友身边的青年,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看起来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意味。
庄池皱眉:“眠眠是我男朋友。”
丰景明“啧”了一声,走近两人,随意坐下,看着庄池一身打扮,皱眉道:“我说庄大公子,你今天穿的怎么这么贤惠?”
庄池给丰景明递过去一盒饭,温和道:“景明,少说话,不然自己去食堂吃。”
丰景明翻了个白眼:“行行行,谁看不出来你是想讨哪位的欢心。”
说完,他又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周眠。
青年没什么反应,垂下的眼睫弧度好看,唇下的小痣顺着唇部动作微微起伏,他从始至终都没多看丰景明一眼,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团空气。
丰景明收了收指节,只觉得心口涌上一股郁气。
这段时间周眠对他一直都是这个死样子,看见了当作没看见,除了工作上的事务,基本不跟他多说一句话,哪怕他故意找骂,周眠都无动于衷。
要是在之前,今天从他的腿踏进办公室开始,两人不说阴阳怪气,也能搭上几句话。
丰景明知道周眠小心眼、记仇,但没想到对方能记仇到这个份上。那天他确实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以前跟周眠针锋相对的时候,两人比这难听的话说过更多。
何况自己打也被打了,骂也被骂,实在不行再被打一顿也不是不行,但这人偏偏玩起了无视、冷暴力这一套。
丰景明是个急性子,还没几天就坐不住了。
庄池自然看出来两人的不对劲,他问好友:“最近怎么了?跟眠眠闹不愉快了?”
丰景明用力戳了一下筷子,语气烦躁:“可不是?都要打起来了,还不是为了那个······”
话未说完,对面的青年咳嗽了一声,像是被呛到了一般,薄薄的眼睑泛起一层红。
庄池起身倒水递给周眠。
丰景明顿住了,他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像是有几只蚂蚁在乱爬,周眠应该是在提醒他不要多嘴。
果然,他抬眼便看到青年警告似的盯了他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将眼神转开。
丰景明产生一种强烈而隐秘的感觉,他的好友就在一侧看着,他和好友的爱人有了独自属于他们的秘密。
而庄池永远不会知道。
这样的想法如同一捧沸水浇灌进身体中,古怪上涌的羞耻感让他不敢再多看两人一眼。
可他无辜的好友却不会放过他,任由他平息内心。
庄池无知无觉:“怎么了?”
他这样说着,分别看了眼周眠和丰景明,面上露出些微的担心。
丰景明掩饰性地喝了口水,声音低了下来:“······就为了那个项目,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谈项目被人宰了,还说不得。”
项目的事情庄池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也不算什么损失。丰景明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要和周眠打起来。
这样说辞并不能说服庄池,反而叫人觉出怪异。
丰景明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但鬼使神差的,他对庄池说:“前阵子周眠脾气差得很,不